第109章 铁证与葬礼（2/2）

王二麻子，就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换上了一身整洁的兵士服。

那张憨厚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最后时刻的错愕与不甘。

苏哲走到他的身边，缓缓蹲下。

他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调侃他两句，可手伸到一半，却僵在了空中。

往日里那个一听到他说话就紧张得搓手，学东西笨拙却异常执着的身影，再也不会动了。

“来人！”苏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肃穆的场地。

薛六、铁牛，以及所有急救队的幸存队员，还有周勇和一众将领，都默默地走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悲戚与愤怒。

“为袍泽们送行。”苏哲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默默地行动起来，很快，一个个遗体被放进不同土坑中，然后掩埋好插上木牌。

所有幸存的将士都自发地聚集了过来，站得笔直，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苏哲站在最前方，手中捧着一块他亲手削制的木牌，上面用刀，一笔一划刻着一行字：

“大宋忠勇校尉，王直之灵位。”王二麻子的本名叫王直。

他将木牌郑重地立在王二麻子的坟前，然后转过身，面向所有将士。

“兄弟们，”他开口了，声音嘶哑，“今天，我们在这里，送我们的袍泽最后一程。他们中，有我的学生，有你们的同乡，有你们的战友。他们和我们一样，会哭，会笑，会想家，会害怕。但前天，他们没有一个人孬种！”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败得这么惨？是因为西夏人比我们勇猛吗？不！”苏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是因为我们之中，出了叛徒！出了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国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是那个高高在上，视我等边关将士性命如蝼蚁的朝中大人物，是他，将我们的军情出卖给了西夏人！是他，策划了这场突袭！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兄弟！”

苏哲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士兵们的脸上，悲伤的神情迅速被一种极致的愤怒所取代。

“是可忍，孰不可忍！”

“血债血偿！”

“报仇！报仇！”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洪流。

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他们的士气，在这一刻，于悲愤的顶点，被重新点燃、锻造成钢！

苏哲缓缓抬起手，压下了众人的怒吼。

他凝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立下誓言：

“我，苏哲，在此对天起誓，对所有战死的英灵起誓！”

“此仇，我苏哲必报！”

“西夏蛮夷，杀我手足，我必提三尺剑，踏破贺兰山，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大宋将士的在天之灵！”

“血债血偿！！”

数千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连天边的云层，仿佛都被这股冲天的怨气与杀意染成了血色。

夜色深沉。

葬礼结束，但复仇的火焰，才刚刚在每个人的心中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