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蓝月器重委重任，扬帆碧海耀甲光（1/2）

海货集市的喧嚣尚未散尽，蓝月城主已在议事厅摆下了庆功宴。珊瑚石砌成的长桌被打磨得光可鉴人，桌面上摆满了南洋特色的海味——烤得金黄流油的金枪鱼排上撒着粉红色的海椒碎，冰镇着的七彩贝肉卧在莹白的碎冰里，还有用椰汁慢炖的海龟汤，汤面漂浮着几片嫩绿的香兰叶，香气混着海风的咸味在厅内弥漫，引得人食指大动。

“刘小哥这手混元诀，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陈老端着椰壳酒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他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点酒渍，“想当年我在赤礁岛见过的高阶炼气士，也没这般能把水火玩得团团转的。那黑礁的杂碎被你戏弄得像落水的海狗，现在想起都解气！”

刘源刚要谦虚两句，就被蓝月城主笑着打断。她今日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条绣满珍珠的腰带，原本束起的长发松松挽了个髻，少了几分城主的威严，多了些温婉气度：“陈老说得没错。黑礁城邦最近在七海联盟里越发嚣张，上个月还劫了我们两艘运珍珠的商船。我们蓝月正缺刘小哥这样的好手。”她放下手中的海螺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也随之变得郑重，“我打算委派你跟随城邦船队，护送商队去赤礁岛贸易，不知你愿不愿意？”

阿蛮正用贝壳勺舀着海龟汤，汤勺碰到碗壁发出细碎的叮当声。闻言她抬起头，阳光透过珍珠母贝窗棂照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赤礁岛她这几日听渔民提起过，是南洋最大的中转港口，来自七海联盟各城邦的商船络绎不绝，也是联盟的议事地所在。那里往来的商人三教九流都有，说不定能更快找到回南疆的航线。

刘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掌心的血珠微微发亮，映得他眼底泛起层红光：“护送商队没问题，只是不知何时出发？我们还想尽快找到回南疆的路。”

“三日后启程。”蓝月城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船队由我胞弟蓝屿统领，他也是位高阶炼气士，一手‘怒海惊涛’的水法在七海都有名气，你们定能相处融洽。”她拍了拍手，侍女捧着个檀木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铺着深蓝色的丝绒，上面放着一套银蓝色的铠甲。

那铠甲在厅内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甲片打磨得如同镜面，反射着珍珠母贝屋顶投下的七彩光，边缘雕刻着细密的海浪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极细的银丝，在光线下流转着。胸口位置镶嵌着块鸽子蛋大的蓝色晶石，隐约有水光在石内缓缓流动——陈老在一旁低声解释，这是用三阶水系妖兽“冰魄豚”的内丹打磨而成的灵甲心，不仅能增幅水系灵力，还能自动吸收海水中的灵气补充消耗。

“这灵甲轻便且能增幅灵力，你且收下。”蓝月城主示意侍女将托盘送到刘源面前，“穿在身上，也让黑礁的人看看，我们蓝月不是好惹的。”

三日后清晨，望海镇的码头人声鼎沸。十艘挂着蓝月旗的快船整齐排列在港湾，船身狭长，船头雕刻着跃出海面的飞鱼，船帆上的弯月图腾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像是撒了层碎金。渔民们举着用扶桑花编的花环送行，孩童们追着船舷跑，手里拿着刚从海边捡的贝壳，银铃般的笑声洒在海面上，惊起几只白色的海鸥。

刘源站在旗舰的船头，已换上那套银蓝灵甲。甲片像是量身定做般贴合着身形，并不显得笨重，反而衬得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愈发如松如柏。海风掀起他的衣袍下摆，露出腰间悬挂的红线囊，囊口系着的红丝穗随着船身轻晃，与铠甲的冷硬形成奇妙的反差。胸口的蓝色晶石吸收着晨光，在甲胄上流淌出细碎的水光，远远望去，竟像是有片微缩的海洋在他身上起伏，每走一步都有水纹般的光泽掠过。

“啧啧，这铠甲穿在你身上，倒真像那么回事。”阿蛮抱着胳膊靠在雕花的桅杆上，忍不住打趣道。她今日也换了身南洋女子常穿的短衫长裙，靛蓝色的布料上用银线绣着白色的浪花纹，裙摆随着海风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踝，行动起来比南疆的兽皮裙轻便多了。这还是镇上的绣娘特意为她改的，说海上风大，这样的款式既挡风又利落。

刘源抬手敲了敲胸前的甲片，发出清脆的“铛”声，在清晨的海面上传出老远：“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穿。”嘴上虽贫，耳根却悄悄泛红。昨夜他对着铜镜摆弄了半宿，总觉得铠甲的系带没系好，左看右看都别扭，还是阿蛮看不下去，拿着烛台走过来，伸手帮他系了个利落的蝴蝶结，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脖颈时，烫得他差点把铜镜掉进海里。现在想起那触感，他还觉得脖子后面火辣辣的。

“都准备好了吗？”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蓝屿大步走上甲板，他比姐姐蓝月城主矮些，却更显魁梧，穿着与刘源同款的灵甲，只是颜色更深些，接近深海的靛蓝色，腰间佩着柄鲨鱼皮鞘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几颗墨绿色的海珠。作为蓝月城邦的水师统领，他眉宇间与姐姐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的细纹和古铜色的皮肤，都透着常年出海的风霜之色。

“蓝统领。”刘源拱手行礼，动作标准利落——这还是阿蛮昨夜逼着他练了半宿的结果，说既然穿了人家的铠甲，就得有个护卫的样子，不能让人看笑话。

蓝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灵甲发出沉闷的响声：“不必多礼。此次航线虽不算太远，从望海镇到赤礁岛也就三日航程，但黑礁的人向来记仇，说不定会在半路使绊子，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有个模糊的月牙形轮廓，“过了前面的月牙岛，就是赤礁岛的海域了，那里的珊瑚礁可是七海一绝，各色的鱼儿在礁盘里游，看得人眼花缭乱。”

随着蓝屿一声令下，船队缓缓驶离港湾。船帆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起，像展翅的白鸟掠过海面，帆布绷紧的声音与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韵律。望海镇的轮廓渐渐缩小，白色的房屋变成米粒大小，最后化作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野里。

无垠的碧海在船舷两侧铺展开，蓝得像是打翻了的天青石，从浅蓝到靛蓝再到墨蓝，层层递进，连空气都被染成了淡蓝色，深吸一口，满是咸湿的气息。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海面洒下万点金斑，随着波浪起伏，像是无数尾金色的鱼儿在游动。偶尔有成群的飞鱼掠过船舷，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有的甚至能跃到甲板上，扑腾着尾巴，被水手们笑着扔回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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