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道之舞（1/2）
萧辰，不，现在是玄辰仙尊，感觉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祥云，而是烧红的烙铁。
一个时辰。
只有一个时辰。
他就要在全体门人面前，带领他们跳……广场舞。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仙气缭绕的宗门广场，数百名身着道袍、手持拂尘（或许待会儿得换成扇子？）的弟子，跟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扭动腰肢——他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比刚才面对魔道大军时还要绝望。
“师叔？您……您没事吧？”掌门李大黄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脸上还残留着对“大道天音”的敬畏，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茫然。他见师叔身形微晃，气息似乎有那么一丝不稳（纯粹是气的），不由关切问道。
萧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他不能慌，至少表面上不能。玄辰仙尊的人设不能崩得这么快，这么彻底……虽然已经裂开了一条大缝。
他淡漠地扫了李大黄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封万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无妨。”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方才施展‘大道天音’，略有损耗。”
李大黄恍然大悟，原来是损耗！师叔为了宗门，不惜耗费心力施展如此惊世骇俗的神通，果然是我青云宗的定海神针！他看向萧辰的目光更加崇敬了。
“师叔劳苦功高！还请速回殿内调息，宗门库房内尚有数株万年雪莲，弟子这就去取来……”
“不必。”萧辰打断他，心里疯狂吐槽：调息个屁，我待会儿还得去领舞呢！“本尊偶有所感，需活动一番筋骨，印证一道。”
活动筋骨？印证一道？李大黄有点懵。师叔这刚打完坐（闭关），又击退了强敌，怎么又要活动了？仙尊的修行方式，果然不是他能揣度的。
“不知师叔欲在何处‘活动’？弟子好命人清场，以免闲杂人等打扰师叔清修。”李大黄恭敬道。
萧辰心里咯噔一下，清场？那可不行！任务要求是“带领全体弟子”，人都清走了，他带空气跳吗？
他目光投向山下那片最为开阔、以白玉铺就、平日用作宗门大典和弟子集体演练的巨型广场，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
“就在那里吧。”
李大黄顺着望去，是宗门主广场。他虽不解，但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弟子明白。这就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内，封闭广场，任何人不得靠近……”
“不。”萧辰再次打断，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召集所有弟子，无论内门外门，除值守山门者外，皆需于一个时辰内，至广场集合。”
“啊？”李大黄彻底愣住了。活动筋骨，印证大道，还要召集所有弟子围观？这……这是什么路数？
“师叔，这……”
“本尊欲演‘大道之舞’，引动天地灵气，泽被后辈弟子。”萧辰硬着头皮，把系统任务包装了一下，说得玄之又玄，“此乃尔等机缘。”
大、道、之、舞？
李大黄眼睛瞬间瞪圆了！光是听这名字，就感觉比刚才那“大道天音”还要高深莫测！引动天地灵气，泽被后辈！师叔他老人家，为了宗门崛起，真是殚精竭虑，用心良苦啊！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弟子……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办！保证一个时辰内，所有弟子一个不落，齐聚广场，恭聆师叔大道！”
说完，李大黄深深一揖，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掌门大殿，一边飞一边用蕴含灵力的声音大吼：“传掌门令！内外门所有弟子，除值守者外，即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一个时辰内于主广场集合！玄辰师叔祖要演化无上‘大道之舞’，赐予尔等天大机缘！迟到者，宗规处置！”
声浪滚滚，传遍了青云宗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整个青云宗都沸腾了。
“大道之舞？那是什么？”
“刚才仙尊一曲‘大道天音’就吓退了魔道，这‘大道之舞’定然更加厉害！”
“天大的机缘！快走快走！”
“师叔祖万岁！”
无数道流光从各峰各殿升起，如同百川归海，争先恐后地朝着主广场涌去。弟子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仿佛不是去参加什么集体活动，而是去聆听圣人讲道。
而此刻，事件的中心人物，萧辰仙尊，正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云端，俯瞰着下方迅速聚集起来、黑压压一片的人群。
他的脑子里，正在单曲循环《最炫民族风》的魔性旋律，以及系统提供的，一套极其标准、极具广场舞大妈风范的分解动作教学视频。
抬手、扭胯、甩臂、转圈……
每一个动作，都在无情地冲击着他身为“仙尊”的尊严底线。
“系统，”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这‘大道之舞’，能不能换个名字？比如叫‘玄辰战舞’或者‘青云炼体诀’什么的？听起来也霸气点。”
【可以。】系统回答得很干脆。
萧辰心中一喜。
【宿主可在心里默念任何名字。但系统任务名称及判定标准不变。】
萧辰：“……”等于放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很快便达到了数千之众。所有弟子都翘首以盼，目光灼灼地盯着空中那道遗世独立的白色身影。
李大黄安排好一切，也飞身来到萧辰身后，恭敬垂手：“师叔，弟子已基本到齐，请师叔示下。”
萧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视死如归”的冰冷。
他缓缓降下云头，落在广场前方一座高大的演法台上。这里是整个广场的焦点。
数千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狂热与期待。
萧辰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肌肉在微微抽搐。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脑子里那个穿着花哨衣服、跳得正欢的虚拟大妈，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诡异的、平淡无波的语调开口了，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道，法自然。动，亦是静。”
开场白还算有点逼格，弟子们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高深莫测，纷纷屏息凝神。
“今日，本尊演化此舞，尔等需仔细观摩，用心体会其中……韵律。”
韵律？弟子们更疑惑了，跳舞还讲究韵律？
萧辰不再多言。他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播放伴奏。”
下一刻，那激昂、欢快、带着浓郁乡土气息和魔性节奏的《最炫民族风》前奏，如同无形的潮水，以他为中心，向着整个广场扩散开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这音乐一起，整个广场，陷入了比之前听到《征服》时，更加死寂、更加诡异的沉默。
所有弟子，包括掌门李大黄，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这……这是什么仙乐？！为何从未听过？这节奏……为何如此奇特？让人忍不住想……想跟着抖腿？
萧辰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震动（纯粹是心理作用），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臂，不是掐诀，不是施法，而是跟着脑海里教学视频的动作，做出了第一个姿势——双臂展开，如同迎风展翅（大妈版）。
然后，在数千双呆滞的目光中，这位清冷如雪的玄辰仙尊，开始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次公开处刑。
他扭动了腰肢。
他甩动了手臂。
他甚至还跟着节奏，微微踮了踮脚尖。
动作标准，一丝不苟，完全复刻了系统提供的“广场舞大妈教学模板”。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音乐在继续，萧辰的“大道之舞”也在继续。
台下的弟子们，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看着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仙尊，在那里做着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充满了“韵律”的古怪动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修仙观，都在寸寸崩塌。
这……这就是大道之舞？
这就是能引动天地灵气、泽被后辈的无上机缘？
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凡间庙会时，那些大娘们跳的……
没人敢把那个词说出口。
李大黄的嘴角在疯狂抽搐，他感觉自己几百年的道心都在颤抖。他想闭上眼，但又怕错过“机缘”，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试图从中悟出点什么“道韵”来。可惜，他除了看到师叔那僵硬却标准的扭胯动作外，什么也没悟到。
“师、师兄……我们……要跟着跳吗？”一个年轻的外门弟子，声音发颤地问旁边的内门师兄。
那内门师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师叔祖……说是要我们‘用心体会’……aybe……aybe跟着跳，就是体会的一种方式？”
就在这时，台上的萧辰，似乎“跳”开了。或许是破罐子破摔，或许是音乐的魔力太大，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沉浸进去了！反正脸已经丢尽了，不如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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