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初涌（2/2）

众仙闻言皆是一愣。暂缓征剿？转为守势？这...这岂不是向那妖猴示弱？

玉帝似乎看穿了众仙心思，淡淡道：“妖猴势大，锐气正盛，暂避其锋，并非怯战。需从长计议，寻其破绽，方能一击必中。”他顿了顿，继续道：“另，拟一道密旨，以最郑重之礼，送往西天大雷音寺，呈递观音尊者座前。言辞务必恳切，便说三界遭逢亘古未有之魔劫，妖猴凶顽，荼毒生灵，天庭征讨受挫，为苍生计，恳请佛门秉持慈悲宏愿，出手降魔，以卫天道，护佑三界安宁。”

“陛下圣明！”太白金星连忙高声附和，心下稍安。此举无疑是将西天佛门也拉入局中，共同承担风险。众仙亦纷纷称善，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退朝之后，玉帝并未前往瑶池或御花园散心，而是径直回到了凌霄殿后方的密室之中。厚重的殿门缓缓闭合，隔绝了一切外界气息。

他脸上那层帝王威仪的面具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阴沉与冰冷。掌心一翻，那座微缩的、光华略显黯淡的昊天塔再次浮现。塔身之上，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裂纹，让玉帝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王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闪过难以遏制的厉色，“你究竟意欲何为？是想借妖猴之手削弱于朕？还是...另有所图？”他来回踱步，心思电转。

更重要的是——“那妖猴体内的力量...那股混沌...必须得到手！”他猛地握紧拳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另一只手中，一枚漆黑如墨、触手冰凉的玉质令牌悄然出现。令牌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唯有一个细微的、仿佛能吞噬心神的漩涡状凹陷。玉帝将一股精纯无比的天帝神力缓缓注入其中，那漩涡凹陷微微一亮，旋即又恢复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此刻，下界，灌江口二郎神庙。

真君殿内，杨戬屏退左右，只留梅山六圣与哮天犬。听完康安裕等人详细汇报了下界的战况，尤其是黑悟空硬撼昊天塔、王母意外插手等细节后，杨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挥手让梅山兄弟退下戒备，独自立于殿前廊下，望着远方云海翻腾，变幻不休。额间天目虽未睁开，却仿佛已穿透重重迷雾，窥见了未来那无尽的血雨腥风与秩序崩坏。

“天庭...妖猴...混沌...王母...”他低声自语，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他握紧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冰冷的触感传来，却无法平息心中那愈演愈烈的疑虑与不安。这场动荡，远非简单的正邪之争那般简单。

与此同时，五行山废墟深处。

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艰难地跋涉在嶙峋的乱石与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之中。紫霞仙子脸色苍白，仙裙破损，显得有些狼狈，但她眼中却闪烁着执着的光芒。她依靠着体内净世佛莲与冥冥中一丝微弱感应的指引，在这片毁灭之地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与孙悟空相关的痕迹。

纤纤玉指拂过焦黑的岩石，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暴戾与绝望气息，她的心便一阵刺痛。忽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物，低头看去，是一块深嵌在岩石裂缝中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碎片。那碎片非金非玉，质地奇特，表面闪烁着极其黯淡的七彩流光，却又有丝丝缕缕不祥的黑气如同活物般缠绕其上，散发出一种既神圣又邪异的矛盾气息。

紫霞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抠出。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一段极其模糊、破碎的画面猛地冲入她的脑海：无尽的黑暗...一双充满怨恨与不甘的眼睛...还有...一座巨大的、刻满佛印的山峰轰然压下的景象...

“噗——”心神巨震之下，她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碎片脱手掉落，那诡异的感应也随之消失。

她喘息着，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那块安静的碎片。那是什么？是悟空的记忆碎片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为何会有如此浓郁的混沌气息与佛门力量交织？

她强忍着不适，再次小心翼翼地拾起碎片，用一方丝绢仔细包好，放入怀中。直觉告诉她，这东西至关重要。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界的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汹涌，预示着更大风暴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