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太虚衍道（2/2）

玉帝的秩序执着，冥河的杀戮沉迷，在这万象衍化面前，被清晰地映照出来，成为了制约他们、让他们无法真正超脱的枷锁。

“噗——！”

玉帝终于承受不住这种道心与力量的双重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帝血，身形踉跄后退，头顶冠冕歪斜，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眼中充满了挫败与一丝茫然。他身后的混沌阴影也变得黯淡了许多，发出不甘的呜咽。

冥河老祖的情况稍好，但血海莲台也剧烈晃动，头顶的“元屠”魔剑虚影明显淡薄了几分，祂死死地盯着那片依旧在衍化不休的太虚万象，血红的眼中首次露出了不仅仅是贪婪，更有深深的忌惮与一丝……难以理解。

空的太虚道躯在清辉中若隐若现，似乎施展这“太虚衍道”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消耗，但那太虚神鉴的光芒却愈发深邃玄奥。他并未趁势追击，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始至终未曾出手，只是静静观摩的斗战胜佛。

此刻的斗战胜佛，那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赞叹与思索。他目睹了空的“太虚衍道”，这并非单纯的神通，更像是一种大道的直观展现。他看到了包容，看到了变化，看到了无穷的可能，但也看到了那衍化万象背后，那绝对冷静、甚至近乎无情的“衍化”意志本身。

“施主此道，包罗万象，演化众生，近乎于‘道’矣。”斗战胜佛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然，道法自然。施主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衍万道，此等‘衍化’，与那混沌尊者欲以混沌覆盖一切，在本质上，是否亦有相通之处？不过是秩序之覆盖与混沌之覆盖，形式不同罢了。”

他再次指向了空道心中的核心矛盾——那强大的、试图界定和衍化一切的“我执”。

“且施主衍化这万象，包含红尘爱恨，包含杀戮寂灭，包含佛国净土……施主自身，可曾真正‘入’此万象，体会其情，感受其苦，明悟其空？还是仅仅高踞太虚，冷眼旁观，视之为道之资粮？”

斗战胜佛的问题，如同利剑，直指空那“太虚”之境的潜在隐患——超然物外，固然冷静，但也可能意味着与真实众生、与自身情感的割裂。若不能真正理解、融入所衍化的万象，那么这“太虚衍道”，终究可能只是一场精致而宏大的模拟，而非真正的圆满。

空的太虚神鉴，在斗战胜佛这番话下，那流转的道纹再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镜面之上，那衍化出的红尘万象景象中，某个代表着情爱纠葛的片段，似乎格外清晰地闪烁了一下，隐隐与灵山方向那点七彩流光产生了某种跨越空间的共鸣。

空沉默了。

他衍化万法，包容混沌，却似乎始终将某些东西，隔绝在了那绝对的“太虚”之外。

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玉帝受创，其体内那丝混沌阴影失去压制；或许是因为冥河老祖的杀戮意念被太虚衍化刺激；又或许是因为斗战胜佛的话语引动了某种深层的因果——

那被空镇压、融入太虚道基的混沌元核，竟然在他体内深处，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仿佛带着某种悲伤与愤怒的混沌意志，猛地从那元核深处爆发，试图冲破太虚之力的封锁！

同时，玉帝背后那黯淡的混沌阴影，以及冥河老祖血海中那被衍化压制的杀戮意念，仿佛受到了这核心混沌意志的召唤，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共鸣，化作两道微弱却坚定的气流，欲要投向空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内患，让空那完美的太虚衍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衍化出的万千景象，也随之变得有些不稳定！

玉帝和冥河老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猛地爆发出狠厉的光芒！

机会！！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