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瓷瓶碎影藏旧恨 济公补瓷解恩仇(1/2)
灵隐寺的晨钟刚过四响,济公就揣着个热腾腾的肉包,蹲在山门口的老榕树下啃得满嘴流油。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盯着山路上那辆摇摇晃晃的骡车——骡车覆着蓝布帷幔,车辕上挂着块“宝瓷斋”的木牌,车板上堆着些破碎的瓷片,风一吹,帷幔掀起角,露出里面捧着个裂纹瓷瓶的青年,面色焦急,额角冒汗,透着股说不出的慌乱。
“哎哟喂,这不是宝瓷斋的少掌柜沈明远嘛!”济公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抹了把油嘴,摇着破蒲扇迎上去。骡车停下,青年跳下车,怀里紧紧抱着个青花纹瓷瓶,瓶身从瓶口裂到瓶底,像是被人狠狠摔过,只靠几道细铁丝捆着才没散架。“大清早的往灵隐寺跑,莫不是你家的镇店瓷瓶,被耗子啃出裂缝了?”
沈明远抬头见是济公,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怀里的瓷瓶差点脱手:“济颠大师!求您救救我爹!救救宝瓷斋!这瓷瓶要是修不好,我爹怕是……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济公眯起眼,盯着瓷瓶上的裂纹,蒲扇一收:“沈少掌柜,你这瓷瓶倒是个好物件,就是这裂纹,咋跟被雷劈了似的?你爹……难不成是被这瓷瓶的‘气’给堵着了?”
“大师说得太对了!”沈明远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三天前,是我家宝瓷斋开张三十年的日子,我爹特意把镇店的‘青花缠枝莲纹瓶’取出来,想给客人展示。可刚摆到柜台上,突然进来个穿灰袍的老者,指着瓷瓶骂‘赃物!这是我爹的心血!’,说着就冲上来要砸瓷瓶。我爹拦着他,两人拉扯间,瓷瓶掉在地上,摔成了这样!”
他抱着瓷瓶,声音发颤:“我爹一辈子就爱这瓷瓶,视若珍宝,瓷瓶一碎,他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卧病在床,不吃不喝,只说‘瓷瓶碎了,我也活不成了’。我找了全城最好的瓷匠,都说这瓷瓶碎得太狠,根本修不好。昨夜我守在爹床边,就见瓷瓶的裂纹里,竟飘出缕黑气,绕着我爹转,我爹的脸色越来越白……大师,求您想想办法!”
济公接过瓷瓶,指尖拂过裂纹,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瓶身上的青花缠枝莲,竟像是在微微颤动,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有意思,有意思,”济公摸了摸下巴,“这不是普通的瓷瓶,是‘聚怨瓷’!以瓷为媒,以旧恨为釉,把人的怨气藏在瓷胎里,瓷瓶一碎,怨气就会缠上守瓷人,若不及时化解,再过三日,你爹的魂魄就会被怨气吸走,变成个活死人!”
“聚怨瓷?”沈明远脸色煞白,抓着济公的衣袖不放,“大师,什么是聚怨瓷?是谁把怨气藏在瓷瓶里的?这瓷瓶是我爹三十年前从一个老瓷匠手里买的,说是前朝的珍品,怎么会藏着怨气?”
济公摇着蒲扇,往灵隐寺走去:“别急,别急,先跟我回寺里,让广亮那胖和尚烧壶‘清心茶’,稳住你爹的气息。这聚怨瓷,需得找到下怨之人的‘瓷引’,才能破解。你好好想想,你爹买瓷瓶时,那老瓷匠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两人刚进寺门,就撞见广亮和尚扛着个食盒,必清跟在后面,嘴里抱怨:“师父也真是的,天天就知道吃,这才刚天亮,就催着我去山下买豆浆油条……”
“哎哟喂,你们两个活宝,来得正好!”济公把瓷瓶往广亮手里一塞,“广亮,快去烧壶清心茶;必清,去藏经阁找本《破瓷要诀》,看看聚怨瓷咋解!沈掌柜被瓷瓶的怨气缠了,晚了就没救了!”
广亮吓得手一抖,食盒里的油条掉了两根:“济……济颠,你别吓唬我!瓷瓶还能藏怨气?这……这也太玄乎了!”
“玄乎?玄乎的还在后头呢!”济公踹了广亮一脚,“快去!要是误了大事,看我不把你那食盒里的油条,全喂给寺里的鸽子!”
广亮和必清不敢耽搁,撒腿就跑。沈明远跟着济公进了禅房,济公把瓷瓶摊在桌上,点燃三炷香,插在瓷瓶前:“沈少掌柜,你再仔细想想,你爹买瓷瓶时,那老瓷匠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或者说过瓷瓶的来历?聚怨瓷的怨气,大多是当年制瓷人留下的,跟瓷瓶的来历有关。”
沈明远皱着眉,仔细回忆:“我爹说,那老瓷匠姓柳,叫柳青山,是城南有名的瓷匠。当年买瓷瓶时,柳老匠哭着说,这瓷瓶是他爹柳仲庭的最后一件作品,因为战乱,他爹没来得及把瓷瓶交给买家,就病死了。柳老匠说,他爹临终前嘱咐,一定要把瓷瓶卖给懂瓷、爱瓷的人,让瓷瓶能好好传世。我爹觉得柳老匠可怜,就多给了他两倍的钱,把瓷瓶买了下来……”
“柳仲庭?柳青山?”济公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这聚怨瓷的怨气,十有八九是柳仲庭当年留下的。走,咱们现在就去城南柳家瓷坊,会会这位柳老匠!”
两人赶到城南柳家瓷坊时,已近正午。瓷坊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瓷声,伴着淡淡的窑火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济公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老者,正坐在桌前修补瓷片,老者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拿着的,竟是块与沈明远那瓷瓶同款的青花碎片,而桌案上,摆着个未完成的瓷瓶,瓶身上的青花缠枝莲,跟沈明远的瓷瓶一模一样,只是花瓣上,竟泛着淡淡的黑气。
“柳老匠,别装了!”济公大摇大摆走进来,蒲扇一指老者,“你爹柳仲庭当年制瓷时,把怨气藏在瓷胎里,做成了聚怨瓷,现在瓷瓶碎了,怨气缠上了沈掌柜,你还不快解开?”
柳青山猛地回头,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露出怨毒的神情:“济颠,没想到你竟然能识破聚怨瓷!不错,这瓷瓶里的怨气,是我爹当年留下的。谁让沈万山当年抢了我爹的瓷窑,害我爹走投无路,只能在瓷瓶里藏下怨气,等着有朝一日,让沈家后人付出代价!”
沈明远愣住了:“抢瓷窑?柳老匠,我爹从没抢过谁的瓷窑!他当年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攒了十几年的钱,才开了宝瓷斋,怎么会抢你爹的瓷窑?”
“他当然不会承认!”柳青山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青花碎片,“三十年前,我爹柳仲庭是城南最大的瓷窑主,沈万山是我爹的学徒。我爹把毕生的制瓷手艺都传给了他,还说要把瓷窑交给她。可他倒好,趁我爹去外地买瓷土,偷偷把瓷窑卖了,拿着钱开了宝瓷斋,我爹回来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死了!我守着这瓷片三十年,就是为了等沈万山的瓷瓶碎掉,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济公摇着蒲扇,笑了:“哎哟喂,柳老匠,你可真糊涂!当年的事,怕不是你想的那样。沈万山要是真抢了你的瓷窑,怎么会把你爹的瓷瓶当镇店之宝?怎么会给你两倍的钱买瓷瓶?你呀,是被仇恨蒙了眼,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柳青山脸色一变,猛地抓起桌上的瓷锤,对着沈明远就砸过去:“少废话!今天我非要让沈万山偿命!让他的宝瓷斋彻底倒闭!”
济公眼疾手快,蒲扇一挥,一股劲风袭来,柳青山手里的瓷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杀人?”济公冷笑一声,“我劝你赶紧解开聚怨瓷的怨气,放了沈掌柜,否则,等我用灵隐寺的钟声震碎你的瓷片,你不仅会失去你爹的所有遗物,还会被怨气反噬,变成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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