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警告(1/2)
生怕白玉章不信,寒岁把棉衣脱掉,揭开衣襟,露出旧疤交错的皮肤,那些青紫看着也并非新伤。才十岁的小丫头,身无二两肉,因着吃不饱,两肋清晰可见,纵使如此也无法叫那些畜生收起心思,反而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寒岁脸上带了些市侩的笑,眸子里哪还有孩童的纯真,全然是未经雕琢的算计,“只要姐姐帮我离开裴府,我就帮姐姐守住秘密,保管叫它烂在肚子里。姐姐你看,你要是杀我,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不好向裴府解释是不?”
“这有何难。”白玉章取来一瓶老爷送的金疮药,为寒岁细细涂抹,“你今日瞧见了,老爷喜欢我,大少爷也喜欢我,只要我说你是大夫人的人,趁夜杀我,我跑出去呼救,雪天路滑,你追来时粗手笨脚反而捅伤自己,当场毙命,你说他们父子会不会更心疼我?”
寒岁满脸惊恐,看看室内那些好物件儿,又想起她刚才趴在门口偷听到的,明摆着裴氏父子都被‘青芜姐姐’捏在手里啦!
但一看还在低着头为自己上药的‘青芜姐姐’,寒岁又没那么怕了,壮着胆子将人抱住,小脸儿紧紧贴在她柔软的怀里,“姐姐也疼疼我呗!我发誓,从现在起我就是姐姐的狗腿子!姐姐指东我绝不走西!姐姐说撵狗我绝不抓鸡!姐姐让咬谁我就咬谁,让我闭嘴我绝不汪汪!姐姐就是放个屁我都当香风捧着,恨不得都吸肚子里......”
“行了行了!怪恶心的!”白玉章皱着眉,把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寒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那双明亮的眼直直看着白玉章,坦白又坦然。
白玉章挣扎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在寒岁头顶轻轻拍了拍,换来小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罢了。
第二日。
天还没亮,白玉章悄悄去了之前那个狗洞,拨开厚厚雪层,泥盒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钥匙,正与裴济身上那把一模一样。白玉章迅速将其收入袖中,又将树上那根不起眼的布条取下。
回到房间没多久,寒岁端来早点,伺候‘青芜姐姐’用饭。
白玉章止了她的动作,让寒岁坐下一道吃,二人各夹各的。虽各怀心事,但对两人而言,已是入裴府后吃的最舒坦的一餐。
饭后,白玉章和寒岁一同收拾碗筷,房门突然被有节奏的敲响了。
来人是李嬷嬷,揣手打量这间破烂但富贵的下人房,瞪大眼睛忘了说话。她一时间竟找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最终只小声嘀咕了句‘下贱玩意儿不伦不类’。
“青芜姑娘,大夫人有请。”
寒岁赶忙看向姐姐,只见她早已变回‘瞎子’,漂亮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寒岁在心里给她比个大拇指,十分乖觉地为她递上盲杖。
梧桐院。
大夫人端坐在紫檀嵌螺钿的罗汉榻上,一身绛紫团花锦缎常服,发髻纹丝不乱,只簪了一支通体碧莹的翡翠扁方。
李嬷嬷将盲女带进厅内,大夫人眼皮未抬,不疾不徐地捻着一串油润的蜜蜡佛珠,珠粒相碰,发出圆润低沉的嗒哒声。
约么一炷香,立在厅中央的盲女双腿僵直,微微打晃儿,王芳云才舍得分给盲女一个眼神。
捻珠声停了。
“今早茂儿来请安了。”王芳云的目光并无之前那般审视的锐利,此刻更像是在漠然打量个物件儿。
“难得我儿如此急切入仕,还放言要官居老爷之上。”大夫人的语速依旧平缓,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分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只不过,这念头起得突兀,有些不像他了。青芜姑娘,可愿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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