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女猎户（1/2）

听闻沈大夫妙手回春，特来求诊。”陆云归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撩袍坐下，解开护腕，伸过脉枕，“近日心神不宁，夜难安寝。”

沈怀薇放下药杵，素白的指尖搭在男子精干的腕子上，垂眸间，几缕乌发自鬓边滑落。

“大人思虑过重，心脉略浮。”她收回手，声音清泠如泉，“开一剂安神定志的方子调理即可。”

陆云归盯着她提笔，墨落素笺。那字迹如簪花仕女图上的题跋，娟秀灵动，行云流水间带着女子特有的温婉韵致，与告密信上那力透纸背的笔迹截然不同。

“有劳。”

他收起方子付了钱，起身便走，玄色衣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只是陆云归并未走远，闪身进了巷口。

不多时，一个老妇佝偻着背进去求诊，须臾，老妇拿着新开的药方出来。陆云归踱步上前，温言道，“老人家，这方子可否借在下一观？家中老母亦有此症。”

老妇不疑有他，递过药方。陆云归接过，目光逐字逐行细细刮过，依旧寻不出一丝一毫痕迹。

眉宇间的锐利逐渐覆上一层失望，告密信的线索还是断了。将药方还与老妇，陆云归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直到马蹄声再也听不见，戴着帷帽的女子才迅速踏进医馆。

白玉章摘下帏帽，额角还带着匆匆赶路的薄汗，声音压得极低，“方才那人…是锦衣卫的陆云归？他来这做什么？”

沈怀薇指尖微凉，方才强撑的镇定此刻才泄出一丝痕迹，“他是来查那封告密信的，借问诊比对字迹。此人心思缜密，你千万小心，莫要被他盯上。”

白玉章点了点头，俯身靠近沈怀薇，悄声道，“将军府的人到齐了，这次我的身份并非万无一失。无论你听到什么，看见什么，千万别露面，只等我来寻你即可。若我真走到山穷水尽...你记着藏好账册，从不认识我。”

话音落，白玉章已重新戴好帷帽，转身离去。

沈怀薇心头直跳，却无法阻止，只能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再度没入门外无边料峭。

半月流光，熏风已拂槛。

麓山围场内，春日宴正酣。碧草如茵铺展至天际，骏马嘶鸣，箭矢破空，锦袍玉带的公子王孙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隔着一带垂柳如烟的曲水回廊，金漆食案沿水榭次第排开，琼浆玉液，珍馐美馔。缀满珠翠的贵女们团扇轻摇，衣香鬓影浮动，笑靥比枝头初绽的桃李更艳，私语低徊处，十句倒有八句绕不开那刚刚凯旋归来的谢将军。

元猗端坐其中，容光慑人，眼波流转间，尽是睥睨之态，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王府宴饮，身边尽是些谄媚巴结的官眷，又或是打探风声的贵女们，将她理所当然的衬成了众星拱月。

再观马背上的谢远洲，今日一身墨蓝劲装，未着甲胄，少了战场煞气，更显英挺峻拔。

他远远往女眷席上一瞥，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厌烦，突然猛扯缰绳，调转马头进了密林。马蹄踏过厚厚的腐叶，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却压不住身后宴席飘来的丝竹与脂粉香。

“将军，咱们得胜回朝，您不高兴？”

陈酒策马跟在后头，自是看出将军面色不虞，“九千岁那些狗腿子...将军不理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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