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猎(2/2)
白玉章怔怔地站在原地,揉着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看向兀自晃动的帐帘,眼底错愕始终散不去,渐渐化作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刚才被谢远洲用力扯着手腕时,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计划被他发现了。白玉章捏了捏袖口那包致幻药粉,反身去案几前倒了杯茶润喉。
不对呀!
她分明察觉到谢远洲的情谊,也感受到他的情动,为什么他的反应和裴家父子完全不同?
白玉章将双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难不成自己真给他捏疼了?不应该呀,自己这捏肩揉腿的手艺,姑姑和阿姊都赞不绝口呢!
男人心,海底针。
白玉章打了个哈欠,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回到幕帘后闷头睡去。
那夜,冰冷的河水也未能浇熄他心头的业火。
翌日,天刚蒙蒙亮。
白玉章揉着惺忪睡眼起身,帐内并无谢远洲的身影,案上兵书依旧摊开在他慌乱离去时的那一页,想不到谢远洲竟一夜未归?
她掀帘而出,晨风扑面,带着肃杀的凉意。校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留守的老弱兵卒在默默清扫。远处营门方向,烟尘尚未完全落定。
一个老兵见她张望,哑着嗓子道,“小兄弟醒了?将军天不亮就点齐人马,兵分数路出发了。”
白玉章心头微微一跳,说不好是高兴还是难受,她走到空旷的校场中央,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和尘土,打着旋儿掠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再见了,谢远洲,陈酒。”
约莫一个时辰后。
“站住!”
守营门的士兵认得这个满脸麻子的新兵,瘦弱不堪,还总跟在将军身边。此刻见他裹着略显宽大的粗布袄子,搓着手凑近,守兵下意识挺直了腰背,长戟一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营!”
“大哥通融则个!”
白玉章堆起一脸憨厚的笑,胳膊一抬,指向营外不远处的小山坡,“您瞧那坡上,昨日就瞅见有肥兔子蹿来蹿去!若能抓上一只给弟兄们打打牙祭,岂不美哉?”
她眼神热切,声音压低,带着诱人的蛊惑,“很快!一炷香功夫就回!保证不耽误事儿!”
守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军中近来粮草不济,好几顿没有荤腥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腹中空空,‘肥兔子’三个字勾得心头发痒。再看向眼前这小兵,身量单薄,面目虽怪,眼神却透着股实诚劲儿,又是将军近前的人...应该不会出事。
守兵绷着脸,声音依旧硬邦邦,却松了口,“只许在坡上!一炷香!若逾时,军法从事!”
“得令!”白玉章脆生生应了,脸上绽开一个近乎憨傻的笑容,猫着腰一溜烟便钻出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