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谢罪(2/2)
陈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右腿自膝盖处竟被齐刷刷斩断!鲜血如同喷泉狂涌而出,整个人瞬间栽倒在地,断腿处白骨森森,几乎昏死过去。
谢远洲持剑而立,剑尖滴落的鲜血在脚下汇聚成一小滩暗红,心中有痛惜亦有失望。他早察觉到军中暗流涌动,甚至故意放松了对西大营的监控,就是想给陈酒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他以为陈酒只是一时意气,被妒火冲昏了头,却没想到陈酒竟如此愚蠢,选择了最不可饶恕的一条路!
“陈酒,你勾结同僚,煽动哗变,罪不容诛。念你昔日微功,本将留你一命。”谢远洲的目光扫过尸体横陈的军帐,最终落在陈酒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逐出军营!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不...不...谢远洲你杀了我!杀了我!!”陈酒蜷缩在血泊中,他嘶声哭嚎,眼中只剩下乞死之意,却还是被亲兵粗暴拖走,只留一路血迹。
谢远洲不再看他,转身间玄色披风在血腥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冯辽!”
“末将在!”
“其余主谋、从犯皆就地正法!余者,依军法严惩!”
“是!”
手起刀落,几颗人头瞬间滚落,为这场血腥的‘庆宴’画上句号。
将军府。
军营哗变的消息尽管被谢远洲严令封锁,但看昨日谢远洲匆匆离去,彻夜未归,府内亲兵又一个个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白玉章也能猜到一二。
以谢远洲的实力,失败的只会是陈酒,既然如此,自己怎能不亲眼看一看陈酒的下场?
堂内檀香清冷,白玉章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蒲团上,单薄的脊背不似以往笔直,她低垂着头,乌发如瀑散落,遮掩了大部分神情,只露出苍白尖俏的下颌,跪了许久,喉间才溢出一丝破碎的呜咽。
“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来京城...不该找将军...更不该恬不知耻留在将军府......对不起...我好后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陈副将他待我极好,在我无依无靠时收留我,照顾我...可我对陈副将真的只有朋友之谊...但对将军...我...我......”
门外,谢远洲屏息凝神,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才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哗变,亲手废了昔日兄弟,回府只想看一看她,却不曾想能窥听到她的真心话。
当那欲言又止的几个字钻入耳中时,他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那欲言又止的暧昧,如同投入干柴的一点火星,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才勉强压制住冲进去的冲动,继续侧耳倾听。
偏生她截断了撩人心弦的下半句,只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洗不净的鲜血,“将军心生误会…我害得他们兄弟反目,兵戈相向...哥...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实在该死,无颜苟活于世,这便下去向哥哥请罪!”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一道冰冷的寒光自她袖中滑出,竟是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她握紧匕首,冰冷的锋芒在长明灯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直直朝心口用力刺下。
“泠儿!不要——!!!”
匕首即将刺破衣襟的刹那,祠堂大门被猛地撞开,谢远洲甚至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抓向刃身。滚烫的鲜血沿着匕首滴答滚落,如一朵朵红艳艳的花开在白玉章素色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