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装晕（2/2）

摘星揽月忍着笑，点了点头，随着沈怀薇转身离去，留下季影一人还在原地嘀嘀咕咕。

“老天爷保佑啊！可千万别让我们主子也像那位谢大将军似的，为白姑娘昏了头，被迷得五迷三道，晕头转向啊！主子啊主子，您可得清醒着点啊！”

翊坤宫。

内殿。

常顺德一身深紫蟒袍，坐在主位左下首。松弛的眼皮下，精光内敛的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望向端坐主位的李蕴之。

待宫女退下后，殿门合拢，常顺德慢悠悠地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用碗盖撇了撇浮沫，啜饮一口，缓缓道来，“妖女蛊惑圣心，欲借‘祭天’之名，行屠戮忠良之实。若再容她猖狂下去，只怕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还望娘娘助咱家一臂之力，将此妖女...彻底除去！”

李蕴之纤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扶手，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九千岁言重了。玉蘅神女是您在朝堂上的绊脚石，于本宫而言，她并无威胁。况且，那日万寿节上，本宫已按照九千岁的意思做了，可到头来...受苦的是九千岁您自己吧？”

李蕴之的话轻飘飘的，却叫常顺德脸上的假笑凝固一瞬，眼底闪过怒意，随即化为更深的笑容，“娘娘说笑，咱家这点颜面，丢便丢了，为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算不得什么。倒是娘娘您，自从这妖女出现，三殿下又待娘娘如何？”

这一刀，狠狠刺中了李蕴之心底最深的伤，顿时鲜血淋漓。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攥着扶手的手指瞬间收紧，那极力维持的娴雅面具也裂开了一道缝隙。

常顺德捕捉到她情绪的波动，心中冷笑愈甚，继续火上浇油，声音压得更低，“咱家安插在神女宫外的‘眼睛’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昨夜咱家的人本该得手，可三殿下为了救那妖女，当真是奋不顾身呐！竟以身相救，生生替那妖女受了穿骨一箭！啧啧，这般情意，这般舍命相护！算一算，娘娘您入宫也一年有余，殿下可曾为您如此...不惜自身？”

“够了！”

李蕴之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自从万寿节她贸然提出让那妖女入宫为后，南宫璟便再未与她传递过任何消息，哪怕她主动去宁妃宫中，也不曾见过他一面，仿佛她已是璟的一枚弃子！想不到，璟居然会为妖女挡箭！为什么！这不公平！

看着李蕴之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常顺德知道，火候已到。他阴恻恻地笑开，阴柔苍老的嗓音好似怨鬼，“咱家倒有一计，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一番低语后，李蕴之猛地摇头，面上染了几分惊惧，“不可！此计太过凶险！万一陛下有个闪失...万一他知道是本宫......”

“不会有人知道。今日一过，大瑨再无玉蘅神女，陛下亦不会再受蛊惑。届时，不但咱家高枕无忧，娘娘您腹中龙子便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太子，而三殿下......”

常顺德眯了眯眼，声音愈发轻柔。

“没了那妖女，娘娘您又诞下皇嗣，立下大功，他在宫里还能依靠谁？还不是娘娘您一个人的？到时候，娘娘说什么，殿下自然听什么。此乃一箭三雕之计，端看娘娘敢不敢了。若娘娘有所顾忌，便当咱家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