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石乐志的顿悟（2/2）

这番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石乐志的心头。他呆立原地，脑海中一片轰鸣。多年来，他一直在逃避，在压制，从未想过，这被视为不祥的力量，竟也可以被驾驭，被利用？

“可是……师尊，这力量充满煞气，与魔何异？弟子……弟子怕……”他声音干涩。

“煞气为何不能为正道所用？”陆凡反问，语气铿锵，“斩妖除魔，需慈悲心，也需雷霆手段！对敌人之仁，便是对同门之残忍！你之心若正，煞气便是荡魔之锋；你之心若邪，纵是修炼最堂皇正道功法，亦会堕入魔道！力量无分正邪，唯人心尔！”

“你父母当年护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走出自己的道，而非让你背负着愧疚与恐惧，画地为牢，庸碌一生！你若连这股与生俱来的力量都无法降服，谈何守护？谈何追随于我？不如早早下山，做个凡人，了此残生！”

陆凡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如同重锤，狠狠敲打着石乐志的心防。

石乐志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身体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暴起，体内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力量似乎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开始躁动，一丝丝暗红色的煞气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毛孔渗出，使得洞府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他双眼隐隐泛红，喉咙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他在挣扎，在与多年的心魔搏斗。

陆凡静静地看着，并未出手干预。这一关，必须他自己闯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石乐志周身的煞气越来越浓，眼神中的清明逐渐被暴戾取代，仿佛随时可能失控。

就在那根弦即将崩断的刹那，他脑海中猛地闪过断崖边那株历经风霜雷火而不倒的古松，闪过父母临终前那充满担忧与期望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陆凡那平静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目光上。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并非发泄，而是决绝！他不再试图去压制那股躁动的力量，而是猛地放开所有心神防备，主动引导着自身凝实的灵力，如同引导着滔滔江河，悍然冲向那遍布经脉深处的暗红丝线！

不是排斥，不是镇压，而是……融合！掌控！

“轰！”

仿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预想中的剧烈冲突并未发生。当他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目标无比明确时，他那凝实的灵力与那暗红的煞气丝线，竟开始以一种缓慢而艰难的方式，相互缠绕，渗透，融合！

痛苦是必然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又像是被灼热与冰寒两种极端力量反复冲刷。但石乐志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鲜血，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

他能感觉到，一种全新的，兼具了他本身灵力的凝实厚重与煞气的锐利破邪特性的力量，正在缓缓诞生。虽然只是初步融合，数量极少，但质量却远超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石乐志周身的煞气渐渐平息下去，不是消失，而是彻底内敛，与他自身的气息融为一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那抹暗红已彻底化为瞳孔深处一点不易察觉的锐芒。

他身上的气息，赫然已突破至练气八层！而且灵力品质，远超同阶！

他再次看向陆凡，这一次，眼中没有了困惑，没有了恐惧，只有如同信徒见证神迹般的狂热与彻彻底底的臣服。他双膝跪地，重重磕头，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尊……点醒弟子！此恩……如同再造！”

陆凡看着他身上那隐隐散发出的、与众不同的气息，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你是真的悟了。”他淡淡道，“记住今日之感。你之道，不在模仿他人，而在发掘自身。这煞气，便是你的‘金石’，好好打磨吧。”

“是！师尊！”石乐志声音铿锵，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获得了新生。

看着石乐志退出洞府的背影，陆凡摩挲着下巴。这块璞玉，似乎终于开始显现出他独特的光彩了。只是不知道，这柄初露锋芒的“煞剑”，将来会在这修真界，掀起怎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