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告状的同门上(2/2)
包裹的破布瞬间被震成齑粉!
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如同沉睡万载的凶兽骤然惊醒,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带着一种古老蛮荒气息的幽绿光芒!它不再是被阿竹握在手里,而是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剧烈地、疯狂地、高频地震颤起来!剑身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爆鸣!
严松长老猝不及防!他抓向剑身的手,被那股恐怖的高频震荡和骤然爆发的巨力狠狠弹开,整条手臂瞬间麻痹!更可怕的是,他手中那柄象征着执法威严、坚韧无比、由冰蚕银丝编织的拂尘!
那银丝拂尘,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粘稠至极的诡异力量所操控,完全脱离了严松长老的掌控!
嗤啦啦——!
无数根坚韧的银丝,如同活过来的毒蛇,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缠绕、绞动、打结!它们不再柔顺,反而变得无比狂暴和执拗!仅仅一个呼吸之间,那柄价值不菲、象征着长老威严的拂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股源自破剑的诡异力量,硬生生地、粗暴地绞缠成了一团乱麻!
一团巨大、丑陋、死结遍布、还沾着几点阿竹身上甩落泥浆的银丝麻花!
“嘶——!”围观的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执法长老手中那团面目全非的“杰作”。
“妖物!果然是妖物!”柳莺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兴奋而变了调,指着阿竹和那柄兀自震颤嗡鸣、幽光吞吐的破剑,“长老!您看到了!这剑是妖邪!这丫头定是勾结了……”
“住口!”严松长老猛地一声暴喝,硬生生打断了柳莺的尖叫。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团无法理清的拂尘“麻花”,又猛地抬头看向阿竹怀中那柄幽光闪烁、仿佛在无声嘲笑的破剑,一张古板的老脸,由铁青转为煞白,再由煞白涌上一种被彻底羞辱的、病态的潮红!
他纵横青崖宗数十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竟被一柄破剑,当众毁了他视若身份的拂尘!
“孽障!”严松长老须发戟张,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一股远比刚才强大十倍的恐怖灵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朝着阿竹和她怀中的破剑碾压下来!整个厨房区域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修为低微的杂役们被压得喘不过气,纷纷瘫软在地!
“今日老夫定要亲手将你这妖邪之物,连同这不知死活的小贼,一并……”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和长老暴怒的宣言即将达到顶峰的瞬间——
一个极其清晰、充满了无尽鄙夷和咬牙切齿恨意的尖细声音,如同细小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只钻进了阿竹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
“呸!老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你这点可怜巴巴、刚够点个灯捻子的破修为,当年跟在你师父屁股后面当跟班,封印本尊的时候,手抖得跟抽风似的!”那声音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暴怒回忆,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被触及逆鳞的狂躁:
“最可恨的是!他娘的!你师父前脚刚把本尊钉死在石台上,灵力耗尽昏死过去,你这老小子后脚就贼眉鼠眼地凑上来,趁本尊动弹不得,居然……居然偷偷用手指头抹走了本尊放在旁边、准备打完架享用的半块桂花糕!抹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没给本尊留啊!老贼!偷糕贼!!!”
剑灵的控诉如同惊雷,在阿竹脑子里轰然炸开!
偷……偷糕贼?!
阿竹彻底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怀中那柄还在嗡嗡震颤、幽光吞吐、仿佛气得发抖的破剑,又猛地抬头看向前方须发戟张、怒发冲冠、灵力澎湃如同即将喷发火山、一副要替天行道、除魔卫道凛然姿态的执法长老严松……
那威严无比的形象,在剑灵那句石破天惊的“偷糕贼”控诉下,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扭曲、崩塌,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荒诞的滑稽感!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憋闷到极致的荒谬笑意,如同失控的野马,在她胸腔里左冲右突!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憋着,憋得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脸皮抽搐,眼泪都差点被这极致的荒诞给逼出来!她只能拼命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脚尖,肩膀一耸一耸,仿佛是因为恐惧而啜泣。
她这副“吓破了胆”的可怜模样,落在严松长老眼中,更是点燃了他最后的怒火和杀意!
“妖言惑众!受死!”严松长老哪里知道阿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憋笑地狱,只当是那妖剑又在作祟迷惑小辈。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眼中凶光爆射,枯瘦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指尖瞬间凝聚起刺目的、足以洞穿金石的锋锐灵光!那光芒吞吐不定,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目标直指阿竹怀中那柄嗡嗡作响的破剑!他要将这让他颜面尽失的“妖邪”彻底摧毁!
然而,就在他指尖那点足以致命的寒芒即将喷薄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苍老、疲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骤然在人群后方响起。
这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嘈杂和严松长老那狂暴的灵力波动。
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晨雾缭绕的山道尽头,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形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枯木拐杖,浑浊的眼睛半开半阖,看起来就像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农。
可当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在暴怒的严松长老身上时,后者那凝聚着恐怖杀机的指尖灵光,竟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灭,瞬间黯淡、消散!
严松长老浑身剧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脸上那狰狞的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那个仿佛凭空出现的枯槁老人,如同白日见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师……师父……”严松长老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魂飞魄散的颤抖。
枯槁老人没有理会他,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阿竹怀中那柄依旧在嗡鸣震颤、幽光吞吐的破剑之上。那目光极其复杂,有追忆,有痛楚,有深深的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欲知后事如何点个关注,咱们下回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