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壶关血战(1/2)
河东郡汉军大营,连营数十里,旌旗猎猎,与南太行山的苍翠雄浑遥相呼应。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而专注。巨大的壶关及周边山川地理沙盘前,皇帝刘禅、丞相诸葛亮、卫将军姜维、征西大将军邓艾等核心将领齐聚,商讨着这决定天下命运的下一步。
邓艾指着沙盘上壶关西北方向那片层峦叠嶂的区域,那里是太行山腹地,山势险峻,人迹罕至。
“陛下,丞相,”邓艾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沉稳与果决,“壶关正面,魏军经营日久,郭淮、陈泰皆善守之将,今又得钟会督军,雷火营助阵,强攻恐伤亡巨大,迁延日久。艾观此地,”他的手指划过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滏口径以北,壶关以西,有一隐秘小径,可穿越太行山,迂回至涅县、襄垣一带,进入上党盆地北部。”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昔日丞相曾遣艾循此路奇袭,一举攻克晋阳,震动河北。虽然后来因司马懿骤逝及后勤之故,不得已放弃晋阳,然此路可行性已得验证!如今我军后勤充足,远超昔日。若艾能率一支精兵,再越此天险,直扑祁县、京陵,便可切断晋阳与上党南部之联系!届时,晋阳震动,壶关守军后路受胁,军心必乱!我军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或可趁其慌乱之际,正面猛攻,一举破关!”
此计大胆而风险极高。那条小径崎岖难行,补给困难,一旦被魏军侦知,设伏拦截,后果不堪设想。
刘禅看向诸葛亮,带着询问之意。
诸葛亮羽扇轻摇,沉吟片刻,缓缓道:“士载此策,正合奇正相佐之理。若能成功,确可收奇效。然……”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邓艾,“此路我军曾用过一次,司马师、郭淮非庸碌之辈,岂能不防?沿途必有警戒,山道或已设障。你此行,需倍加谨慎,多派哨探,遇伏则止,不可强求。若事不可为,当机立断,退回即可,保存实力为上。”
邓艾抱拳,神色坚毅:“丞相放心!艾必审时度势,不负重托!”
“好!”刘禅拍板,“朕予你精兵三万,皆为善于山地作战之锐卒,并拨付双倍驮马及工匠,助你开路、运输。望将军马到成功!”
“臣,领旨!”邓艾慨然应诺,当日便点齐兵马,携带大量开路器械与十日干粮,悄然离开大营,如同幽灵般潜入北方的崇山峻岭之中。
送走邓艾,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沙盘上那座巍峨的壶关。
姜维作为在此地与魏军对峙近三年的主将,对壶关了如指掌。他上前一步,详细禀报:
“陛下,丞相。壶关依山势而建,关墙高四丈有余,基座为巨石垒砌,坚固异常。关前有深壕,引入山溪,宽三丈,难以逾越。关墙上箭楼、碉堡密布,滚木礌石堆积如山。郭淮布防,极有章法,各处兵力配置、火力交叉,几乎无懈可击。”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更棘手者,乃是魏军之‘雷火营’。其仿我‘霹雳营’所造投石机,射程虽稍逊,但数量众多,分布关墙各处,可覆盖关前大部分区域。其爆炸火罐,威力亦不容小觑。前番试探性进攻,我军已尝其苦头。”
刘禅眉头紧锁:“如此说来,壶关竟成铜墙铁壁?难道毫无破绽?”
姜维指向沙盘上壶关两侧的太行山支脉:“正面强攻,确如以卵击石。然,关墙虽坚,终有尽头。其东西两侧山岭,虽陡峭,然并非不可攀援。魏军主力及雷火营器械,多集中于正面及易于攀登之处。若我军能派出精锐死士,趁夜从东西两翼险峻处,以钩索、长梯悄然攀援,突上关墙,制造混乱,同时正面大军猛攻,或可打开缺口!”
“此计甚险!”赵统出声,“攀援之卒,九死一生。即便成功上墙,亦是以寡敌众,恐难支撑太久。”
“故而,时机与配合,至关重要!”姜维目光炯炯,“需选择无月大风之夜,以减小被发现几率。攀援部队需是最为悍勇不畏死之士。待其成功登城,发出信号,我军主力便不顾一切,以所有攻城器械,包括……”他看向诸葛亮,“庞司空所遗之‘破山吼’,猛攻关门及正面城墙!内外夹击,方可有望!”
诸葛亮微微颔首,补充道:“伯约所言,乃攻坚正法。然,魏军既有防备,攀援一路,恐亦艰难。邺城‘天眼’传回消息,司马师确已增兵,并加强了关墙两侧的巡逻和暗哨。我意,攀援可为之,但需作为佯动或辅助。”
他羽扇点在壶关关门位置:“真正破局之关键,在于集中绝对优势力量,于一点爆发!庞士元倾尽心血所研‘破山吼’,其威力,远非寻常投石机可比。此物,当用于决战之时,用于敌人以为最坚固、最意想不到之处!”
他环视众将:“前期,我军可采取‘疲敌’之策。文鸯率部每日轮番挑战,佯攻不休,吸引魏军注意,消耗其精力与守城物资。同时,工兵营日夜不停,于关前安全距离外,构筑土山、箭塔,与关墙对射,压制其弓弩。待土山渐成,距离拉近,我军重型投石机便可前移,轰击关墙。”
“待魏军习惯我军节奏,精神疲惫之际,”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便是‘破山吼’登场之时!将其秘密运至预设阵地,集中所有‘霹雳营’火力,掩护‘破山吼’,对准关门或其旁一段看似坚固、实则被连日轰击已暗伤累累的墙体,进行毁灭性一击!届时,攀援部队同时发动,内外交攻,壶关可破!”
战略既定,汉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按照诸葛亮的规划,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壶关之下,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每日拂晓,文鸯便率精锐骑兵和步兵方阵,逼近关墙,鼓噪挑战。箭矢如同飞蝗般在关墙上空交织,巨大的拍竿投掷的石块带着呼啸声砸向关墙或落入关内,发出沉闷的巨响。魏军则在郭淮、陈泰的指挥下,依托工事顽强抵抗,雷火营的投石机也不时发射火罐,在汉军阵中炸开一团团火焰,造成不小的伤亡。
关前,汉军工兵冒着箭雨擂石,拼命堆筑土山,挖掘地道。魏军则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逆袭,破坏工程,双方在关前狭窄地带反复拉锯,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黄土。
钟会站在关楼上,看着下方惨烈的战况,虽然表面镇定,但手心也已沁出冷汗。汉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他督促守军奋力抵抗,亲自持剑斩杀了两名怯战的士卒,勉强稳住了阵脚。
然而,汉军的真正杀招,正在暗中准备。庞统遗作——“破山吼”,被拆解成部件,由最忠诚的士兵和工匠,利用夜色和土山的掩护,秘密运抵关前一处精心选择的、经过伪装的发射阵地。此地距离关门约一百五十步,正处于大多数魏军雷火营器械的极限射程边缘,且前方有土山阻挡视线。
与此同时,姜维亲自挑选了五千敢死之士,由骁将傅佥率领,携带钩索、短兵、火油,秘密运动至壶关东侧一处极为陡峭、魏军防守相对薄弱的崖壁之下,潜伏待机。
决战的气氛,日益浓稠。
这一夜,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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