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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俗名易唤:真心可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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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你先坐,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张元平将廉贞让进正屋。屋子不大,陈设简单,但桌椅擦得一尘不染,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窗台上还放着两盆长势喜人的绿植,处处透着女主人的勤劳与对生活的热爱。他给廉贞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粗茶,茶叶不算名贵,却香气扑鼻。

看着廉贞依旧带着戒备和疑惑的眼神,张元平叹了口气,脸上的憨厚褪去几分,多了些沉重与无奈,他摸了摸依偎在身边、好奇地看着廉贞的儿子虎子的头,眼神柔软了下来,这才缓缓开口,道出了原委:

“玉衡姑娘,不瞒你说,一年前,我还是城外山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沧桑,“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上山砍柴,晌午时分,突然看到天上一道亮得刺眼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直直地砸在了离我不远的山坳里,地面都震了三震,撞出了好大一个深坑。”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我按捺不住好奇,壮着胆子过去看。坑里还冒着热气,泥土都烧焦了。我在坑底,摸到了一块……一块拳头大小、触手温润、自己会发出淡淡白光的石头。说来也怪,我的手刚一碰到那石头,一股又热又麻的感觉就从手心窜遍了全身,然后……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能随心所欲地变大变小了,力气也变得大得吓人。”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糙汉子,突然得了这莫名其妙的力量,一开始是害怕,后来……后来就想着,有了这身力气,或许能多砍些柴,多接些活计,让秀娘和虎子能过上好点的日子,不用再跟着我吃苦。”他的目光温柔地看向正在外间灶台忙碌的妻子的背影。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语气转而变得凝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儿被那白莲教的徐鸿儒知道了。他派人找到我,威逼利诱,非要我加入他的教派,替他做事,用我这身力气去吓唬人、去抢地盘。我不答应,他们……他们就扬言要抓走秀娘和虎子来威胁我!”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愤怒。

“我之前……之前在集市附近吞掉那个白莲教徒,”他看向廉贞,眼神坦荡,“就是因为他认出了我,还想偷偷去报信,带人来抓我家人。我……我一时情急,也是为了永绝后患,才……”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廉贞握着那杯温热的粗茶杯,指尖感受到瓷器传递来的暖意,心里的戒备,不知不觉间,已然松动了几分。原来,那看似残暴的吞噬背后,竟藏着这样一个为了保护至亲而不得已为之的残酷抉择。

“那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我同伴的安危相要挟,把我‘请’到这里来,”廉贞抬起星眸,直视着张元平,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少了几分敌意,“究竟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张元平叹了口气,脸上的凝重之色更重:“徐鸿儒虽然伏法了,但他手下还有些漏网之鱼,并未死心。他们知道我身上有那‘奇石’带来的力量,一直不死心,想要抢走石头,据说是为了修炼什么更厉害的邪术。而且,他们也知道秀娘和虎子是我的软肋,几次三番想打他们的主意。我……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又要护着家里,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他看向廉贞,目光诚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我隐约听说你是天上的星君下凡,仙法高强。我这才……出此下策,想着把你请来帮忙。我知道这手段不光彩,对不住你,也吓着你的同伴了。”

他语气郑重地承诺:“玉衡姑娘,这两天,你先安心在我家住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跟我说,秀娘手艺不错,天津卫的小吃也多。我张元平虽是个粗人,但说话算话,绝不为难你,更不会伤害你。等过两天,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跟你细说那些余党的藏身之处和他们的计划,咱们商量个对策。”

最后,他抛出了一个让廉贞心神剧震的筹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而且……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护我家人周全,我张元平发誓,一定尽全力帮你找你哥哥文曲星!”他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之前在山里活动的时候,我好像……好像隐约感应到过一股气息,跟你描述的文曲星那种温和又带着书卷气的仙家感觉……很像。只是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个线索。”

找文曲星!

这五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廉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她私自下凡的唯一目的,是她千年寻觅、支撑她走过无数迷茫与痛苦的执念!如果……如果张元平真的见过,哪怕只是疑似的气息,那这趟被迫的“天津之行”,或许就不再是纯粹的劫难,反而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廉贞心中飞快地权衡着。张元平的话,有真情,也有可能是为了利用她而编造的谎言。但看着院里那不似作伪的温馨母子,感受着这平凡小院里踏实的生活气息,她潜意识里更倾向于相信这份为了保护家人而流露出的无奈与诚恳。

‘先稳住他,’廉贞在心里暗暗盘算,‘弄清白莲教余党的具体情况,确保霍恒他们找不到我时不会过于慌乱(她相信霍恒和青娥的能力)。同时,借着张元平可能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真的能更快找到哥哥的踪迹。这或许……是危机,也是契机。’

窗外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天津卫连绵的屋瓦之后。金色的余晖透过擦拭干净的窗棂,柔和地洒在廉贞那身依旧闪耀着微弱星辉的鎏金短打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温暖的光晕。她端坐在朴素的木椅上,小小的身影与这凡俗的小屋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其中。

这场看似充满敌意与胁迫的“掳走”,其下隐藏的,竟是如此不为人知的无奈与隐情。而廉贞此刻尚不知道,她这暂时的、无奈的天津栖居,或许正悄然将她引向那条寻觅了千年、关乎兄长文曲星下落的、至关重要线索的边缘。命运的织机,正在这平凡的津门小院里,悄然编织着新的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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