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密信东去·狮影西来（2/2）
不是金属的冷光。
是活物的鳞甲。
金色的鳞片从伤口边缘蔓延开，每一片都像被熔金浇筑过，在暮色里流转着熔岩般的光泽。
他伸手触碰，指尖刚碰到鳞片，那东西竟像有生命般蜷缩起来，擦过皮肤时带起细小的刺痛。
“碎颅钢躯......进化了？”他扯过床头的毛巾，蘸着凉水敷在后颈。
冷水刚接触皮肤，鳞片突然暴起，在毛巾上划出三道焦黑的痕迹。
他倒抽一口冷气，后颈的灼烧感却在此时突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识海里炸响的狮吼——不是金狮子那种狂傲的笑，是更清越、更锋利的鸣啸，像鹰隼撕裂云层。
“狮鹫？”他想起模板觉醒时模糊的记忆碎片，“难道藏在最深处的......”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他迅速扣好衣扣。
转身时，沙裂剑的剑柄擦过桌角，发出清越的嗡鸣。
“布莱恩特一等兵？”门外传来雷蒙德的声音，“我让传令兵送了王下七武海的资料过来，顺便......”老中将的语气突然放轻，“看看你后颈的伤。”
迈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打开门，雷蒙德的目光立刻扫过后颈——那里已经恢复成普通的疤痕，只是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游走，像被风吹动的麦浪。
“进来吧。”迈克侧身让开，“资料放桌上就行。”
雷蒙德把牛皮纸袋搁在桌上，金属搭扣碰撞的脆响里，他盯着迈克的眼睛：“刚才医疗室的艾米来找我，说鼯鼠的伤不对劲。”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她说那是流樱剑气被异种能量反噬的迹象。”
迈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异种能量？”
“飘飘果实的能力。”雷蒙德的声音低沉下来，“金狮子当年用飘飘果实改造过军舰，也改造过自己。他的剑气里混着空间震动的力量，普通流樱根本压不住。”他指了指迈克后颈，“你今天和鼯鼠对剑时，伤口渗出的血里有这种力量残留。”
“所以高层怕我变成第二个金狮子？”迈克扯了扯嘴角，“当年金狮子越狱时，可是把半座马林梵多掀到天上。”
雷蒙德没有接话。
他走到窗边，望着码头上已经启航的军舰，海风吹得他的肩章猎猎作响：“今晚九点，有班鸽船去水之七岛。我让人准备了伪装成商队的船，你如果想......”
“不用。”迈克打断他，“我来海军不是为了逃跑。”他抽出沙裂剑，剑锋在暮色里划出金红弧光，“他们要观察，那就让他们看个够；要评估，我就证明自己比所有兵器都锋利。”
雷蒙德转身时，看见青年眼中跳动的光比星辰更炽。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金狮子站在马林梵多废墟上的眼神——也是这样，仿佛能把整个世界烧成灰烬。
“资料里有克洛克达尔最近在阿拉巴斯坦的动向，还有波雅·汉库克的九蛇岛航线图。”雷蒙德指了指桌上的牛皮纸袋，“王下七武海里，女帝的情报最缺。”
迈克的指尖在剑柄上顿住。
他想起靶场那道写着“下一个，王下七武海”的靶纸，想起艾米说鼯鼠提到“金狮子的剑气”，想起后颈那片正在生长的金色鳞甲。
“今晚我要去医疗室拿点止痛药。”他突然说，“艾米的药箱里有麻醉剂，能暂时压下后颈的灼烧感。”
雷蒙德点头：“需要我陪你？”
“不用。”迈克把剑收回鞘中，“我得学会自己扛。”
深夜的医疗室飘着酒精味。
艾米正在整理药柜，听见推门声头也不抬：“布莱恩特一等兵？这么晚......”她转身时愣住了——迈克站在门口，后颈的衣领半敞着，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金红。
“帮我看看这个。”他扯了扯衣领，“后颈的伤最近总疼。”
艾米的手指刚触到他的皮肤，突然像被烫到般缩回。
她盯着自己指尖，那里沾着细小的金粉：“这是......”
“飘飘果实的能量结晶。”迈克的声音很低，“雷蒙德中将说的。”
艾米沉默着取出消毒棉，沾了酒精轻轻擦拭他的后颈。
酒精刚接触皮肤，金色鳞甲突然从疤痕里钻出来，在棉片上烙出焦痕。
她倒抽一口冷气：“你的体质在排斥普通医疗手段？”
“可能吧。”迈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金红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艾米，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怪物......”
“不会的。”艾米突然打断他，“你救过码头上被海贼劫持的小女孩，你给受伤的二等兵输血，你......”她的声音突然发颤，“你和那些怪物不一样。”
迈克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沙裂剑的剑柄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谢谢。”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了句，“如果哪天我失控了......”他摸了摸后颈的鳞片，“记得往这里开枪。”
与此同时，G-5支部顶楼的电报室里，发报员的手指在按键上翻飞。
“滴滴答答——”
“目标已完成中将级突破，建议启动‘兵器评估’程序。附加项：体质异常，疑似金狮子实验体特征。”
最后一个长音结束时，信鸽扑棱着翅膀冲进夜色。
发报员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望向窗外——迈克的宿舍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他握剑的影子，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而在更深处的黑暗里，九蛇岛的商船正趁着涨潮启航。
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身影，掀开斗笠时，露出的面容与波雅·汉库克有七分相似——正是被女帝派来监视迈克的桑蒂。
她望着海平线上若隐若现的G-5灯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男人皆弱？”她摸了摸腰间的蛇形短刀，“这个，倒有点意思。”
夜更深了。
迈克坐在桌前，摊开王下七武海的资料。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波雅·汉库克”四个字上，他后颈的鳞片突然发出轻鸣，与识海里的狮鹫长鸣重叠在一起。
沙裂剑在鞘中轻颤，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下一个，王下七武海。”他低声重复靶纸上的字，金红瞳孔里跳动的光，比夜色中的星子更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