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黑帆现世·风暴前夕（1/2）
岩缝外的晨雾裹着腥气灌进军装领口时，迈克的军靴已经碾过G-5基地的碎石子路。
小杰克跟在他身后半步，短刀还攥在滴血的右手——那血不知是罗伊的还是方才躲避流弹时擦破的，混着雾水在两人脚边洇出暗红的痕迹。
“医疗室在左转第三个舱门。”迈克突然停步，转身时木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刀背不轻不重地敲在小杰克发颤的手腕上，“先处理伤口，再碰通讯器。”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丝，却在瞥见小杰克眼底血丝时软了半分——那是和三个月前玛莎任务失败时一模一样的红，“你抖得连密码锁都按不准。”
小杰克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他低头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漫上舌尖才勉强稳住。
两人拐进军械库旁的备用舱室时，墙上的老式挂钟正咔嗒咔嗒走着，指针刚过凌晨四点。
通讯器被迈克放在生锈的铁皮桌上，绿色的时间数字还在跳动。
小杰克扯下急救包的动作太猛，酒精棉撕开时发出刺啦一声响。
迈克弯腰检查他小臂的擦伤，消毒棉按上去时小杰克猛地抽了下，却在对上迈克的目光后咬着牙稳住。
“幽影计划”的录音是在第三次解码时跳出来的。
小杰克的手指在触控屏上翻飞，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接着是个沙哑的男声：“……夜鸦议会的船已经过了无风带，血清稳定性报告在附件三。记住，这次不是清剿，是嫁祸——要让那小子的血，把G-5的无能洗成正义。”
迈克的手指在太阳穴的淡白疤痕上停顿了半秒。
那是模板觉醒时船舵贯穿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他抓起通讯器时，屏幕上“夜鸦议会”四个字母泛着冷光，和三年前在海军档案里见过的“暗箱组织”标记如出一辙——那些被世界政府划进“不可追溯”栏的脏活，向来由这种影子势力操刀。
“玛莎的任务编号是0307。”小杰克突然说。
他的擦伤已经草草裹上纱布，此刻正盯着通讯器附件里的血清实验记录，“这里写着‘红眼计划第四阶段，实验体0307生命体征稳定’。”他的声音在发颤，却带着股狠劲，像被踩住尾巴的狼崽子，“迈克，玛莎的船是在迷雾海域失踪的，和现在这团雾……”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迈克猛地抬头，通讯器在掌心震得发麻。
基地广播里传来雷蒙德中将的声音，沉稳得像压舱石：“全体尉官以上军官，紧急会议室集合。重复，全体尉官以上军官，紧急会议室集合。”
小杰克下意识要跟出去，却被迈克拽住后领。
“你现在这副样子，进会议室连门都摸不着。”迈克扯下自己的军帽扣在他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他泛红的眼尾，“去监控室调昨晚的海图，我去看看雷蒙德在憋什么。”
紧急会议室在基地最顶层，通风管道从天花板斜穿而过。
迈克贴着管壁漂浮时，飘飘果实的能力像根无形的线，轻轻托着他避开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通风口的铁网生了锈，他用木刀尖挑开时，细碎的锈渣簌簌落在会议桌中央的蓝皮文件上。
“夜鸦的船载着生物武器。”雷蒙德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节抵着太阳穴，“三天前我收到五老星密令，幽影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制造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他翻开文件，照片上是迈克的侧脸——那是上个月演习时的抓拍，木刀架在准将脖颈的瞬间被定格，“他们需要有人为玛莎小队的全灭负责，而那个‘有人’，必须是让海军颜面无损的‘英雄’。”
“可那小子的实力……”副参谋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所以夜鸦会给他‘助力’。”雷蒙德的手指划过照片上迈克的疤痕，“血清、改造人、甚至……那个女人。”他合上文件时，封皮上的烫金海军徽章闪了闪，“等黑船靠岸，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他勾结海贼。而我们要做的，是在他动手前，把他变成‘不得不死’的叛徒。”
通风口的锈渣落进迈克的衣领。
他攥紧木刀的手在发抖，指节发白得像要裂开。
下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雷蒙德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散会。半小时后，全员进入一级战备。”
迈克飘回地面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小杰克在楼梯口等他，监控器的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海图调出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标着雾区移动轨迹，“和玛莎失踪那天的雾……完全重合。”
通讯器在迈克怀里震动，是小杰克刚发过来的附件。
最末一条记录写着：“红眼0307实验体，已注入记忆清除血清，当前状态：可自主捕猎的战争兵器。”
小杰克的手指搭在平板关机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他盯着屏幕上“红眼”两个字，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雾：“如果……如果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迈克拍了拍他的肩。
夜风卷着海腥味从走廊尽头灌进来，远处黑船的汽笛声又响了，像头困在雾里的野兽在嚎叫。
他望着小杰克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仓库里觉醒模板时，原身偷藏的那瓶朗姆酒——辛辣，灼烧，却能让人在黑夜里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天亮前，我们会弄清楚。”他说，木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映着小杰克颤抖的倒影，“不管那船上装的是血清还是怪物，我们都把它掀进海里。”
小杰克握紧了短刀。
雾更浓了，透过走廊的窗户，能看见黑船的秃鹫船首像正缓缓转向基地方向，张着的鸟喙里，似乎有猩红的光在闪烁。
小杰克的指甲几乎要把平板边缘抠出裂痕，监控屏蓝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玛莎...\"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三个月前她还说要攒够军功买个小酒馆，说要教我调朗姆酒加青柠...\"话音突然哽住，他猛地转身用额头撞向墙面，钝响惊得走廊顶灯晃了晃。
迈克抓住他后肩的力道像铁钳，指腹压在他后颈跳动的血管上。\"你现在冲去码头，会被当成第一个活靶子。\"他的声音沉得像压舱石，拇指抹掉小杰克额角的血珠，\"夜鸦要的是嫁祸，他们船上肯定有定位器——你冒然行动，玛莎会被当场处决，而他们正好用你的尸体给我钉上'同谋'的牌子。\"
小杰克突然反手攥住迈克的手腕，力气大得近乎自残：\"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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