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往事不可追（下）（2/2）

一阵早春的风吹来，乍暖还寒之际，有些凉飕飕的，直把姜颂的困意吹得烟消云散。

“不碍事的，我与你同去。”

姜颂也说不上是出于什么心境，就那样随着薛焱的脚步，踏着春日的青草地，掠过满枝头欲开未开的春花，满怀着踏春的心思，步履轻快。

薛焱总是如此，每每邀了姜颂同行，却又总是不多话，显得过分紧张，甚至跟几个世家子弟说笑时都更松快自然一些。

那些少年人缠着要同他比武，他也来者不拒，剑不出鞘，一招一式地接，便是来人三两成群一起攻来，他也不见丝毫慌乱，身形更是游刃有余，只满脸笑着，乐得哄着那群少年开怀。

他的招式，姜颂只看一眼便猜得到下一招，实在是熟悉得很，不由侧首询问钧瑶道：“淼淼与武安王是双生子，应当长得很相像吧？”

钧瑶不假思索道：“的确是极为相像的，虽说是龙凤双生，男女有别，可他姐弟二人的身形容貌却是一般无二，若非是性子大相径庭，只怕我们且认不出来呢。”

话说至此，钧瑶看着自家姑娘直直盯着武安王的审视之色，也觉察出几分不对来，试探问道：“姑娘是觉得。。。”

“我怎么觉得，还是得试过之后才知道。”

话音刚落，姜颂自兵器架上顺手抽出一把剑来，飞身便向着薛焱刺去，出剑虽未尽全力，速度却已是极快，寻常人决计躲避不开，可薛焱却似早有预料般，闪身避过，甚至还有余力反手挥过未出鞘的剑柄抵挡一二。

姜颂并无放过之意，出剑更快，力道更足，似不断游走的吐着信子的蛇，死死咬住薛焱的剑，步步紧逼，逼得薛焱无法再似方才从容，连退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甩下剑鞘，与姜颂双剑对峙，剑风凌厉，呼啸而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几个世家的少年瞠目结舌看着过招的两人，目不转睛却怎么看不清两个人的身形招式。

姜颂的每一招一式，几乎都被薛焱很快接下，就像是，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出剑，也曾无数次接下自己的这些招式。

人是会骗人的，但是剑不会。

姜颂还是没有得到什么证据，可她这次无比确认，眼前这个一面接下自己的出剑，又一面唯恐伤到自己，忍着不敢反击的人，就是薛淼。

“王爷果然好功夫，我比之不及。”

姜颂乍然收了剑站定，因薛焱一直在避让，此时收招也容易，二人对向而立，姜颂看着薛焱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笑着答道：“殿下有伤在身，是我趁人之危。”

姜颂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被风呛了一口，不住咳嗽起来，薛焱毫不犹豫，便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比钧瑶的手脚还要麻利些，关切问道：“是着凉了？还是累着了？要不要叫太医来？”

“不妨事，我回去歇会儿就好了，不必惊动太医。”

姜颂自然而然地接过薛焱的绢帕掩口止咳，“你若叫了太医，大姐二姐又要埋怨我贪玩，往后再想跟你同来上林苑，怕就不能了。”

“这都是小事，有什么要紧。舞了几下剑就咳成这样，你的身子何曾弱成这样过？总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你。。。”

这回是薛焱自己都察觉到不对了，他本不该对自己退过婚的姑娘这样着急关切，可话已出口，就算他生生止住了，也难以挽回。

“真的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姜颂拍了拍薛焱的手臂以作安抚，摆了摆手告辞道：“只不过我真得回去歇着了，就不扫你们的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