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竟敢骗我（2/2）
随便抖落了一下落在地上的寝衣，竟然有些狐疑地“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怎么染上这么一片红色？”
林青榕本来以为，是魏渊衣襟上，沾染了她的口脂。
于是赶紧起身过去，抓过衣裳，团成一团，想要把这私密暧昧的事儿，给糊弄过去。
没想到，竟然在衣裳的袖子上，看到点点血迹。
林青榕还不相信，仔细辨认了好几遍，的确是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魏渊，你竟敢……竟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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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剿匪归来，先禀告了昭王，又去衙门里送卷宗。
到了之后，整个衙门，都热血沸腾，不断有人过来拜谒夸赞。
“三爷真乃盖世英豪，竟然十日之间，荡平涿郡周边匪患！此等功绩，本朝少有！”
“是啊，上次这般，还是当年太祖率三十轻骑，追赶狄人到百里之外！三爷骁勇，堪比太祖！”
“王爷也不遑多让，当初王爷狩猎，单枪匹马闯入狄人腹地，猎得一头野狼，毫发无伤地归来！”
“是啊，虎父无犬子！有王爷这般做表率，子孙后代个个能征善战，勇猛不凡！”
夸来夸去，总之就是恭维魏渊几句，再恭维昭王几句。
也不管昭王在不在场，听不听得到。
总之这群官员的马屁言辞，像是长在了肚子里，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反刍一遍。
魏渊略微客套了几句，实在疲于应对，寻了个机会，交还卷宗后，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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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世子值房，他顺道过去，于情于理，也要拜见一下。
结果还未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魏沨的声音。
“大哥，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吗？他是老三，就算提拔，也不能越过大哥去！怎么去军中没几日，这往上爬的速度，竟比火铳打出去的还快！”
魏沨似乎带着怒火，言语之间十分不满。
魏汌倒是不急不慢，“你若是想提拔得快，大可去考科举！一个副都统算什么，听说你舅舅家那个表弟，沈玉华，已经官居三品。放到涿郡，能管一整个巡抚衙门！”
“我如何能考科举？我这样的出身，去考科举，这不是笑话吗？再说了……就算考，我也考不上！”
魏沨垂头丧气，魏汌“嘁”了一声，“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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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依旧不满：“我还是不服，论念书，论做事，我哪点儿不如三弟？怎么父王就让他去做副都统？我去年也在军中受罪了一个月，也没让我当副都统！”
魏汌冷笑道：“给你一队人马，让你去山里剿匪，你敢去吗？”
魏沨撇撇嘴，“那我的确不敢！但只要知道，那些匪徒所在的位置，指挥兵士过去，这事儿，我也能做！无非他抓了几个匪首，查得一个细作，获得这些消息，比我们抢先一步罢了！”
魏汌长叹一声：“说实话，见三弟如今这般出息，我亦心生羡慕！但有一说一，他钻到不见天日的大牢，连饭都不怎么吃，审出了消息。就冲这个，别说是你，就是我，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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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说完，陷入长久的沉默。
魏沨心中愤懑，却又没有理由反驳，有些烦躁地拍了下桌子。
“总之，他这就是做得不对！同胞兄弟，他一声不吭出去了，连个信儿都不透！我还以为他是去操练新兵，哪里想到，是去建功立业了！昨日我见他，他还跟我装蒜！可见，他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魏汌见不管怎么说，这个二弟就是不满。一时间，他心中也生出几分怅然。
“我们这样的出身，不能科举，这辈子注定要吃祖荫的。父王只有靖北军能插手，其实衙门这些事儿，你我二人，本不该管。
只是我们身在涿郡，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官员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计，靠京城吃饭，不如靠我们吃饭。因此，才许我们插手衙门的事务。
父王让我们来此，说是学着做事，其实目的很简单，不能让涿郡这些官员，和咱们离了心。”
世子一番话，似乎起了作用，魏沨拧着眉头，终于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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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接着又道：“靖北军也一样，虽说那些将领，比如刘家，世代忠于昭王府，但京中一直有人盯着这块肥肉。之前贵妃那不成器的弟弟，过来当过一段时间参军，什么都不会，事儿却找了不少。如果不是狄人入侵，将他捉了，恐怕今日，他还在靖北军中，上蹿下跳！”
魏沨嗤笑一声：“那个纨绔，比我还不成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当着参军，却连马都爬不上去。你说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竟派这种人过来！”
魏汌却道：“自本朝起，京中一直想让昭王府交了兵权。奈何手握靖北军兵权，是太祖宾天后，我们这一脉，愿意向京里称臣的唯一条件。
但这兵权，他拿不走，却也放不下。找些人过来闹事，带坏靖北军的风气，让军中内乱，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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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闻言，收敛神色，慢慢坐直了身体。
“靖北军可是替他们守着北疆大门，他们这样闹，不怕军中内乱后，狄人大举南下吗？”
魏汌冷笑不止：“承平日久，京中那些人早忘了数百年前，前朝皇室曾被狄人掳走的屈辱。他们在京中，天天内斗，巴不得哪里乱了，好当个前有鸣蝉、后有螳螂的黄雀，趁机吞掉靖北军，壮大自己的势力！”
魏沨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这群酒囊饭袋，真是享福惯了！真应该让他们去涿州城墙上，看一眼铺天盖地的狄人兵马，看看他们会不会尿裤子！”
魏沨这般豪迈，显然已经忘了当初，他被狄人兵马，吓得不敢出门，宁愿装病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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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汌长叹一声：“所以，父王叫三弟去做这个副都统，也是为了，我们太祖一脉，不能失了靖北军的控制！
军中生活毕竟清苦，你我二人，既然都不愿去，那只有老三老四去。眼看老三好武，又剿匪有功，若你是父王，你会做什么决定？”
魏沨慢慢坐回位子上，端起茶碗想喝，放到嘴边，又放下。
他垂着脑袋，似乎有些丧气：“的确，若我是父王，也会趁机把自家人塞到靖北军里。”
魏汌一番言论，将魏沨彻底说服。
也同样让站在门外的魏渊，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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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魏沨是何种人，他心中门儿清。
看着心眼子挺多，但大事儿上，却不怎么动脑。
大哥魏汌身为世子，虽然人人称他，性格温和，人品宽厚。
但魏渊深知，这位大哥，心思细密，私下里绝不像他表现的那般贤良。
他此番过来，本来肚子里酝酿了一番话术，准备说给他听。
没想到，魏汌竟然自己想通了这些道理。
这让魏渊着实没想到，他竟何时变得这般睿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