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室·国名·下一钝(2/2)
把那一面尚未升空的云,反升成未降的旗帜;旗帜未降,先扬出一角未褪的红;红未褪,先扬出一粒未冷的星;星未冷,先扬出一声未哑的国歌;国歌未哑,先扬出一秒未停的注目;注目未停,先落进未显影的暗室,落成一场未冲洗的升旗。
升旗不是仪式,是呼吸;不是每日,是每秒。我们把旗角折进心跳,像折进一九四九的十月、一九九七的七月、一九九九的十二月、二零二一的七月。每一次折叠,都是“未”字在折页;每一次展开,都是“未”字在展眉。折到尽头,不是旗短,是命长;展到极处,不是旗大,是心大。于是,我们把心大写进旗语:红是未褪的血,星是未冷的灯,灯是未熄的“未”,血是未干的“下一钝”。
七、未写的和平
把那一面尚未降下的旗,反降成未写的和平;和平未写,先写出一条未断的边;边未断,先写出一道未裂的峡;峡未裂,先写出一座未离的岛;岛未离,先写出一声未喊的归;归未出喉,先落进未显影的暗室,落成一封未冲洗的家书。
家书没有邮编,只有归期;没有文字,只有潮汐。我们把潮汐翻译成心跳,把心跳翻译成呼唤,把呼唤翻译成“未”——未断、未裂、未离、未弃。于是,我们敢于把家书折成纸船,放进任何试图掀起浪墙的黑手:看,这是未写的海峡,这是未写的归航,这是未写的“下一钝”。
八、未熄的灯塔
把那一封尚未寄出的家书,反寄成未熄的灯塔;灯塔未熄,先照出一束未偏的光;光未偏,先照出一粒未沉的礁;礁未沉,先照出一条未改的道;道未改,先照出一声未错的舵;舵未错,先落进未显影的暗室,落成一座未冲洗的港口。
港口没有关税,只有归帆;没有锚链,只有脐带。我们把脐带系在灯塔,像系住郑和的舵、邓世昌的炮、林泰曾的锚、王伟的翼。每一次闪光,都是“未”字在眨眼;每一次眨眼,都是“未”字在点头。眨到深处,不是夜长,是灯长;点到极处,不是光远,是家远。于是,我们把家远写进航迹:经度是未改的坚持,纬度是未弃的等待,等待是未写的“下一钝”。
九、未冷的火种
把那一座尚未靠岸的港口,反靠成未冷的火种;火种未冷,先燃出一粒未化的雪;雪未化,先燃出一声未哭的梅;梅未哭,先燃出一瓣未落的春;春未落,先燃出一笔未收的锋;锋未收,先落进未显影的暗室,燃成一枚未冲洗的燎原。
燎原不是野火,是星火;不是毁灭,是点亮。我们把星火撒向高原,像撒进一九五八的柴达木、一九六九的北大荒、一九七八的小岗村、二零二零的凉山。每一次点燃,都是“未”字在点火;每一次燎原,都是“未”字在留言。点到最后,不是灰烬,是晨曦;留到极处,不是句号,是逗号。于是,我们把逗号写进春雪:雪是未冷的初心,梅是未退的使命,使命是未写的“下一钝”。
十、未揭的下一钝
把那一枚尚未燎原的火种,反燎成未揭的下一钝;钝未揭,先揭出一声未响的雷鸣;雷未响,先揭出一道未劈的闪;闪未劈,先揭出一滴未落的雨;雨未落,先揭出一笔未收的刀;刀未收,先落进未显影的暗室,揭成一章未冲洗的第十五卷。
第十五卷没有页码,只有心跳;没有标题,只有“未”。我们把心跳折成刀,把刀折成笔,把笔折成律,把律折成国。于是,国不再是名词,是动词;不再是版图,是脉图;不再是历史,是“未”。我们在“未”里同时显影:不显山河,只显心跳;不显胜利,只显“下一钝”。钝到深处,不是刀钝,是锋藏;藏到极处,不是无锋,是国藏。
终章:未冲洗的心跳
现在,所有负片在同一暗室同时显影——却不显山河,只显“未”字的黑底;黑底上,一把反向的刀正在自行生长:它把“余刃”二字倒刻成未写的国名;把国名倒刻成未生的下一钝;把下一钝倒刻成未揭的第十六章——第十六章未写,先写成暗室里未冲洗的下一声心跳。
心跳未响,先响成未写的黑;黑未熄,先熄成未写的光;光未出,先出成未写的中国。
(全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