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冰河洗刃(1/2)
第六十一章《冰河洗刃》
一07:10永定河冰面
日头刚跳出地平线,像一枚被雪擦亮的铜镜,照得冰面晃眼。胶皮大车停住,马鼻喷白雾,鬃毛结满霜花。忍冬跳下车,灰棉袄被风鼓起,像一面残旗。她弯腰,用冻僵的手指在冰面划出一道线——
“到此为止,北平。”
线外,冰层稍薄,隐约听见水声潺潺,像地脉在呼吸。
苏砚舟卸下车辕上的走马灯,灯壁焦黑,仍吱呀转。他折扇轻敲,灯轴停下,“穆桂英”剪影恰好面向南方。
“灯走魂不走,”他低声道,“得把魂留给后面的人。”
小铜板把半张“芝麻码”塞进灯座,小声问:“姐,咱啥时候回来?”
忍冬没答,只把那只空火柴盒递给他,盒侧“阳”字已被磨得发亮。
“等你识字够多,就把这字刻成真的。”
二07:30河堤柳丛
霍小芝抱来干芦苇,铺在冰面,浇上火酒,用火石点燃。火小,烟大,白烟笔直上升,像给天空写信。
信号起,十分钟后,对岸出现一条黑影——赵阎青,内城巡长,济南战俘营幸存者,欠忍冬一条命。他推一只平底木船,船底钉铁皮,刷白漆,远看像一块浮冰。
“船小,只能过六人。”赵阎青压低嗓音,“后面尾巴多少?”
“一条。”苏砚舟答,“听风组,斋藤介,已废,八分钟后毒发。”
赵阎青咧嘴,露出烟熏黄的牙:“那够时间。”
三07:40冰河中线
船离岸十丈,冰层忽然“咔嚓”一声裂,像有人掰断一块巨玉。裂缝里涌上黑水,瞬间又被冻成锋刃。
小沙陀抱紧怀中毒方残页,眼亮得吓人:“姐,冰在哭。”
忍冬抚他后脑:“不哭,是冰在给自己开刀。”
话音未落,枪响!
子弹从对岸柳丛射来,打穿船帮,木屑飞起。
“趴下!”
苏砚舟折扇一甩,扇骨毒针循声而去,柳丛里闷哼一声,枪哑。
第二声枪响却来自冰上——
一名“听风组”残兵穿白衣匍匐,枪口离船不足五丈。
霍小芝甩铜锤,锤头脱索,砸碎冰面,那人落水,血花刚冒头就被急流卷走。
四07:50对岸土坡
船靠岸,六人滚进枯草。赵阎青指远处烟村:“高梁庄,交通站,有人接。”
忍冬却停步,侧耳——
风里传来马达声,像远处有巨兽磨牙。
“摩托雪橇,三辆,每辆二人。”赵阎青脸色变了,“松本千鹤的直属猎队,配轻机枪。”
苏砚舟眯眼测算:“距此四里,北风,上坡,七分钟到。”
忍冬当即决断:“分散走,高梁庄集合。”
她转身,把那只走马灯递给赵阎青:“劳驾,带它先走。”
赵阎青愣:“灯比命重?”
“灯里有北平孩子的糖纸,不能丢。”
五08:00柳丛反方向
忍冬、苏砚舟、霍小芝三人折回冰河,故意踩裂冰面,留下杂乱脚印。
小沙陀、小铜板随赵阎青隐入土沟。
马达声越来越近,雪雾腾起,三辆摩托雪橇呈扇形包抄。
领头的叫白井久雄,少尉,松本千鹤的远亲,头盔上缠白布,书“报仇”二字。
“支那老鼠,冰上跳舞!”
他狂笑,机枪吐火舌,冰屑四溅。
忍冬三人忽地卧倒,用身体滚出三道白线,像给雪地画省略号。
枪声停,白井挥手:“抓活的!”
六名日军跳下雪橇,端枪上前。
距十步,冰面忽然塌陷——
事先被霍小芝用铜锤砸裂的“冰阱”生效,三人落水,机枪熄火。
忍冬翻身,袖中射出“金银花”毒针,针针封喉;
苏砚舟折扇一旋,扇缘薄如刀,抹过最近一敌颈侧,血线刚现即被冻住。
白井久雄退至雪橇,欲掉头,被忍冬甩出的“延时燃烧弹”贴住油箱——
冰糖外壳,内包白磷与洋地黄粉,八分钟后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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