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黑角域寻踪（1/2）
黑角域的风总带着股粗粝的沙砾感，卷着断云峰下的尘土与腐尸气息，狠狠拍在萧炎与云韵几人的衣摆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响。刚穿过外围白骨嶙峋的乱葬岗，腐臭尚未散尽，前方街角便孤零零立着一间药铺。木质招牌被狂风刮得吱呀乱响，\"百草堂\"三个暗红漆字褪得斑驳发白，边角还缺了一块，却在这遍地混乱的黑角域里透着股少见的规整——这是蛇人族探子提前用特殊鳞粉标记的据点，据说店主老鬼在黑角域摸爬滚打三十年，上至各大势力秘辛，下至黑市交易行踪，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萧炎走在最前，玄色劲装肩头沾了些灰褐色尘土，却丝毫不掩挺拔身形，腰间纳戒在昏暗光线下偶尔闪过一抹幽蓝光泽。他抬手拂去披风上的沙粒，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药铺门口的两个守卫——那两人穿着浆洗得发硬的短打，裸露的臂膀上刻着狰狞刀疤，腰间弯刀的鞘口磨得发亮，刀刃隐隐外露，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行人，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新鲜的裂痕，指缝里还嵌着未洗去的血渍，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云韵跟在他身侧半步，月白色披风将身形拢得严实，只露出一截流云剑的银白剑鞘，鞘上云纹被风沙磨得浅淡。她指尖始终轻轻按在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目光看似随意掠过周遭，实则将药铺两侧暗巷的阴影、屋顶的瓦片动静都纳入眼底——在这人命如草芥的黑角域，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暗藏杀机。
嫣然走在云韵身侧，浅粉色劲装衬得她面色愈发清亮，却难掩眉宇间的警惕。她紧握着背后长剑的剑柄，指腹反复摩挲着熟悉的纹路，目光飞快扫过药铺周围纵横交错的暗巷，年少的脸上满是凝重。方才路过乱葬岗时，她亲眼看见有黑影从尸堆里窜出拖走活人，此刻每道阴影在她眼中都像是蛰伏的猛兽。
青鳞走在稍后，青色衣裙下摆沾了些草屑与泥点，怀里抱着一个雕着蛇纹的檀木盒，盒内铺着柔软的蛇蜕绒，整齐码放着调养蛇魂的七叶蛇心草。她指尖偶尔无意识地划过盒面，盒缝里便溢出淡淡药香，引得暗处几条细小的青蛇悄悄探出头，吐着分叉的信子，又被她轻轻用指背按了回去，生怕惊扰了旁人。
紫妍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身火红劲装在灰扑扑的街巷里格外惹眼，腰间挂着个鼓囊囊的兽皮袋，里面装满了腌制的魔兽肉干。她边走边大口嚼着肉干，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嘟囔个不停：\"这破地方真没意思，连只八阶魔兽的影子都没见着，遍地都是些歪瓜裂枣的毒物，还不如回迦南学院的魔兽山脉掏蜂巢呢！\"说话间，一块肉干碎屑掉在地上，瞬间被暗处窜出的毒鼠叼走，引得她翻了个白眼。
几人刚走到药铺门口，左侧守卫便\"噌\"地往前一步，双手抱胸拦住去路，粗哑的嗓音像磨过的砂石：\"干什么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另一个守卫也立刻握紧了弯刀，眼神里满是审视。
萧炎从怀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银币，指尖轻轻一弹，银币带着清脆的破空声落在守卫掌心。\"来买些凝神草与紫河车，顺便打听点消息。\"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久经杀伐沉淀出的不容置疑的气场，\"你们店主老鬼在吗？\"
守卫掂量着手中冰凉的银币，又瞥了眼萧炎腰间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灵力的纳戒，眼神缓和了几分，侧身让开半条道路，下巴朝里努了努：\"跟我来，老鬼在里间算账呢，别乱碰货架上的东西，坏了赔不起。\"
掀开门帘的瞬间，浓郁的草药味便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与防腐药草的怪异味道，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货架沿墙根摆了整整三排，上面堆满了捆扎好的草药，有些还沾着新鲜泥土，标签纸歪歪扭扭写着名字；角落的陶罐里泡着不知名的兽骨，液面漂浮着气泡，偶尔发出\"咕嘟\"声响。柜台后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头发花白如枯草，眼角的褶皱里似乎都藏着黑角域的风霜，正低头用炭笔在账本上涂抹，指尖沾着墨渍与药粉。
见几人进来，老鬼抬眼扫了一圈，浑浊的目光在萧炎身上停留片刻，注意到他指节上的薄茧与纳戒光泽，又落在云韵露在披风外的流云剑鞘上，最后定格在青鳞怀里的蛇纹木盒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能带着这般行头闯黑角域的，绝非寻常角色。
\"几位是来买草药，还是来打听消息的？\"老鬼放下炭笔，端起桌上缺了口的粗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浑浊不堪，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在黑角域这地方，消息可比草药金贵多了，想要就得付代价。\"
\"我要找'菩提化体涎'。\"萧炎直接开门见山，指尖在斑驳的柜台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只要你能提供确切线索，报酬不是问题，五品丹药随你挑。\"
老鬼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悸。他连忙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倾了几分，几乎要凑到柜台边缘，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菩提化体涎？那可是传说中的稀世珍宝！能洗髓伐脉，重塑肉身根基，甚至能改善异人体质，传闻还能助人感应菩提心！\"他咽了口唾沫，警惕地瞥了眼门口，\"就算在黑角域的顶级拍卖会上，这东西也是百年难遇，你确定要找这个？\"
\"确定。\"萧炎点头，抬手取下腰间纳戒，指尖一抹，一个莹白瓷瓶便落在柜台上，瓶塞刚一掀开，浓郁的丹香便驱散了周遭的药腥气，\"这是一瓶五品'聚气丹'，丹纹完整，药效远超寻常水准。只要线索有用，这瓶丹药就是你的。\"
老鬼连忙伸手捂住瓷瓶，深吸一口丹香，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与惊讶：\"五品丹药！还是带完整丹纹的！看来阁下至少是五品高阶炼药师。\"他小心翼翼地塞紧瓶塞，贴身藏进怀里，顿了顿才再度压低声音，\"实不相瞒，三天前我从黑石城炼药公会的老友那套到消息，三天后的黑石城拍卖会，有神秘卖家委托拍卖菩提化体涎。消息已经在黑角域上层圈子传开了，黑皇城的莫天行、天鹰宗的天鹰老人，还有血宗那些疯子，都已经派人往黑石城赶了，个个都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萧炎心中一喜，正想追问拍卖会的具体规矩与卖家背景，药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狂笑，震得屋顶灰尘簌簌掉落：\"哈哈哈！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在黑角域打听菩提化体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锦袍上用金线绣着药鼎图案，领口袖口却沾着酒渍。他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随从，个个都有斗灵修为，腰间别着制式长刀，眼神凶戾如恶犬。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三角眼扫过萧炎几人，最后落在柜台后的老鬼身上，语气不善地呵斥：\"老东西！我前天不是跟你说过吗？最近别接待不明不白的杂碎，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老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起身弓腰，双手在身前局促地搓着：\"柳大师，误会，都是误会！这几位是来买草药的贵客，我......\"
\"买草药？\"被称为柳大师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萧炎全身，从玄色劲装扫到腰间纳戒，满脸鄙夷，\"看你这穷酸样，穿的跟刚从乱葬岗爬出来似的，也配买这百草堂的草药？我看你是想打听菩提化体涎的消息吧！\"他往前踏一步，斗气波动隐隐散开，\"告诉你，那宝贝是给我这种有身份的人准备的，你这种无名小卒也敢染指？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碍眼，不然把你扔去喂魔兽！\"
萧炎眉头微皱，鼻尖已经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丹火气息，混合着酒气令人作呕，更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斗王巅峰的斗气波动——显然是位炼药师，却浑身透着暴发户的粗俗。\"阁下是何人？我找东西，与你何干？\"
\"我是谁？\"柳大师仰头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在黑石城乃至整个黑角域，没人不知道我柳乘风的名字！我可是堂堂六品炼药师，黑石城炼药公会的长老！\"他拍着胸脯，锦袍上的药鼎图案跟着晃动，\"就凭你这没名没姓的小子，也敢跟我抢菩提化体涎？简直是自不量力，不知死活！\"
嫣然忍不住上前一步，杏眼圆睁，怒声道：\"不过是个六品炼药师，有什么好嚣张的？炼药师的风骨都被你丢尽了！\"在加玛帝国，即便是法犸会长那般的高阶炼药师，也从未如此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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