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喉咙血洞（2/2）

不是人的头发，是兽毛。

黄棕色的，比头发粗些，根部带着点暗红的血渍，在灰暗的地面上很显眼。林风数了数，一共七根，长短不一，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黄鼬毛……”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颜色，这粗细，和他在门槛上捡到的、在墙缝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林风回头，是王婶。她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拉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院子角落没人的地方，才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小风，你看到那些毛了？”

林风点点头，心沉得更厉害了：“王婶，您知道什么？”

王婶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李老五……他当年帮过你爷爷。”

“帮过爷爷？”林风愣了一下。

“就是你爷爷烧老宅阁楼那天，”王婶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在他耳边，“三十多年前，你爷爷突然要烧阁楼，说里面的东西留不得，是李老五帮着搬的柴火，还在旁边搭了把手……当时好多人劝，说烧不得，他非不听……”

林风的脑子“嗡”的一声。

烧老宅阁楼？他从没听爷爷提过这件事。三十多年前，他还没出生，爷爷为什么要烧阁楼？和现在的事有关系吗？李老五的死，是因为当年帮爷爷烧了阁楼？

“那堂单……”林风猛地想起什么，“爷爷当年没把堂单烧掉？”

王婶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那天火没烧起来，刚点着就下了场大雨，把火浇灭了，阁楼只烧了个角。后来你爷爷就把堂单收起来了，说暂时压得住……”

林风还想说什么，屋里突然传来老张的喊声：“哎，你们来看！这指甲缝里有东西！”

两人赶紧走回去。只见老张正用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从李老五蜷曲的手指缝里挑东西。随着铁丝抽出，几缕黄色的绒毛被带了出来，黏在铁丝上，还沾着点黑灰。

“又是这毛！”有人惊呼。

林风凑近了看，那绒毛的颜色、质地，和地上散落的、和墙缝里的完全一致！

李老五死前，一定和黄鼬搏斗过！他抓了对方，对方也杀了他！那喉咙上的血洞，难道就是黄鼬弄出来的？可黄鼬的爪子再尖，也弄不出那么规整的洞啊……

“这洞……像不像被什么东西啄的？”老张突然开口，脸色凝重，“比如……鸟嘴？可哪有这么大的鸟，能啄穿人的喉咙？”

没人能回答。

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屋里的寒意。林风看着李老五喉咙上那个狰狞的血洞，看着那些带着血渍的黄鼬毛，看着他指甲缝里挣扎的痕迹，突然明白了——这不是结束。

李老五因为三十多年前的事死了，那当年还参与过的人呢？奶奶病成这样，是不是也因为……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股浓烈的恐惧攫住了他，仿佛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正躲在暗处，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村子里所有和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人，下一个，不知道会是谁。

风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几片黄鼬毛，打着旋儿，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