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爷爷的日记(2/2)
1993年10月27日。
这一页的字迹更加潦草,几乎是连笔写的,有些字都认不清了。
“它附在王婶身上了!”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王婶?是现在这个王婶吗?
“今天王婶来串门,说着说着突然变了声音,尖细得像女人哭,眼神也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不接活,就收你全家’。”
“她扑上来掐我的脖子,力气大得吓人!我拼命挣扎,在她胳膊上抓了一把,她突然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就在那时,我看见她背后的影子里,站着个东西——是只半人高的黄鼬,穿着件红袄,眼睛那里是两个血窟窿,正淌着血!”
“那是它的真身!它能附人身,还能显形!王婶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说胳膊疼,我在她胳膊上抓的地方,起了圈黄毛……”
林风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半人高的黄鼬,穿红袄,血窟窿眼睛……这和镜中那个红衣女人的轮廓隐隐有些重合!难道红衣女人和黄鼬是同一个东西?还是说,红衣女人是黄鼬变的?
王婶当年被附身过?那她现在帮自己,是真心的吗?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指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没有日期,上面画着个扭曲的符号。
像是一个人被无数条线捆着,线条交叉缠绕,把人形勒得变了形,头顶还画着个小小的圆圈,像是太阳,又像是别的什么。符号旁边,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一行字,字迹歪歪扭扭,几乎要冲破纸页。
那液体不是墨水,更像是干涸的血。
“堂单是锁,锁的不是仙,是人。”
林风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锁的不是仙,是人?
那堂单上的“黄三太爷”、“胡大老爷”,根本不是什么仙家,而是被锁住的“人”?或者说,是被锁住的怪物?
爷爷当年烧阁楼,是想烧掉这个“锁”?可没烧成,只能把炭单藏起来,用红布锁着,继续镇压?
红布断了,锁松了,被锁住的“东西”出来了,开始报复当年参与过的人——李老五帮着搬过柴火,村支书可能也在场,奶奶……奶奶当年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像一张冰冷的网,将林风紧紧裹住。
他看着那行用血写的字,又看了看那个扭曲的符号,突然明白过来。
镜中红衣女人脖颈上的勒痕,不是被人勒的,而是被“锁”勒的!那是被堂单锁住时留下的印记!
李老五喉咙上的血洞,村支书脖子上的勒痕,奶奶的呓语,墙缝里的骨头和毛发……这一切,都是那个被锁住的“东西”在报复!
它被锁了太久,红布一断,就挣脱了束缚,开始向所有和当年相关的人索命!
林风合上日记,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皮盒。阳光已经升高,照在盒子上,锈迹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堂单这个“锁”已经失效,那个被锁住的“东西”正在疯狂报复,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他,或者病榻上的奶奶。
他必须找到重新锁住它的方法,或者……彻底消灭它。
林风握紧了铁皮盒,转身走出老宅。荒草在他身后摇晃,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而那只半人高的红袄黄鼬,仿佛就站在不远处的晨光里,血窟窿眼睛里淌着血,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