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蛇仙的“请柬”（2/2）

这是黄三太爷“附体”了。林风握紧桃木剑，往后退了半步，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陈雪不知何时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布包，正望着门槛上的绿色印记出神。

“这是‘柳家锁’。”陈雪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看这印记，是不是像条蛇盘着？被锁上的人，三魂七魄会一点点被吸出来，炼成蛇胆，助他修行。”她蹲下身，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印记旁，“这是糯米，能暂时压住他的气。”

林风想起爷爷的名册，忙从怀里掏出来，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细看，“赵”字后面的“柳七”果然清晰了些，旁边还有行小字，像是用朱砂写的，仔细辨认，竟是“七月初七，债期至”。今天正是七月初六。

“债期？”林风抬头看向陈雪，“赵老栓欠了他什么？”

陈雪还没答话，里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响。黄三太爷一脚踹开木门，林风跟着冲进去，只见赵老栓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吐着白沫，而房梁上……

房梁上挂着团黑乎乎的东西，足有笆斗大小，仔细一看，竟是无数条小蛇缠成的球，蛇身互相绞着，发出“嘶嘶”的声响。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球心嵌着个东西，圆滚滚的，沾着粘液，在昏暗中闪着光——那是只人的眼球，瞳孔正死死地盯着林风。

“他把自己的眼睛……”陈雪捂住嘴，声音发颤。

黄三太爷往前走了两步，蛇球突然动了，无数只蛇眼同时转向他，密密麻麻的，像是挂在梁上的灯笼。“柳七，你越界了。”附体后的声音带着怒意，“这地界归黄家管，轮不到你撒野！”

蛇球猛地往下一沉，离地面只有三尺远，腥气浓得化不开。林风突然想起爷爷说过，柳仙最忌雄黄和桃木，他举起桃木剑，刚要上前，就被陈雪拉住了。

“别冲动！”陈雪的脸色发白，“这是他的‘引子’，杀了也没用，反而会激怒他。你看赵老栓的影子……”

林风低头看向地上的赵老栓，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他的影子，可那影子的脖子处，竟多出个蛇头的轮廓，正随着赵老栓的抽搐左右摇摆。

“他已经被缠上了。”黄三太爷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小葫芦，打开塞子，里面飘出股异香，“柳七，看在同道的份上，贫道给你个面子，放他一马，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蛇球没有动，只是那只眼球转了转，像是在打量他们。突然，无数条小蛇同时张开嘴，露出细小的毒牙，朝黄三太爷扑了过来。林风挥剑格挡，桃木剑与蛇身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蛇身落地后，立刻化作粘液，可马上又有新的蛇涌上来，源源不断。

“没用的！”陈雪从布包里拿出把剪刀，飞快地剪了张纸人，往上面喷了口酒，“快，把赵老栓的头发剪下来，贴在纸人上！”

林风依言剪下赵老栓几缕头发，刚贴到纸人上，就见纸人突然冒出青烟，上面浮现出条蛇的影子，正往纸人心口钻。陈雪眼疾手快，拿起剪刀刺穿纸人的心口，蛇影发出声凄厉的嘶鸣，化作一缕黑烟散去。

与此同时，房梁上的蛇球剧烈地扭动起来，无数条小蛇从球里掉下来，在地上挣扎片刻，便化作粘液，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那只眼球，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林风脚边。

“他走了。”黄三太爷的声音恢复了沙哑，晃了晃，差点摔倒，被林风扶住，“但没走远，明天……才是债期。”

林风捡起地上的眼球，入手冰凉，仔细一看，竟是颗琉璃珠子，只是做得太像，才让人误以为是眼球。珠子里面刻着个“七”字，沾着的粘液已经变成了清水，腥气也淡了许多。

陈雪把糯米撒在赵老栓身上，他的抽搐渐渐停了，只是依旧昏迷不醒。“得找个懂行的人给他收惊，还要在门口挂艾草和桃枝，今晚不能离人。”她收拾着布包，“柳七不会善罢甘休，明天……才是硬仗。”

林风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日头，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爷爷的名册还在发烫，“赵”字旁边的“柳七”像是活了过来，在纸页上隐隐蠕动。他知道，这“请柬”既然送了出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明天，要么他送走柳七，要么，就和赵老栓一样，被这蛇仙缠上，永无宁日。

门槛上的绿色印记还在，只是颜色淡了些，像条睡着了的蛇，在等待着夜里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