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黄狐的“共同敌人”（2/2）

“别怕。”黄三太爷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扔给林风，“这里面是黄鼬的尾尖毛，灰仙怕这个。到了万魂坛，把毛撒在坛边，能挡它们一时。”

林风接住布包，里面的毛硬得像针，带着股熟悉的腥气。他捏了捏布包，又摸了摸胸口的镇魂玉，玉片的温度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就在他转身要跟上陈雪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黄三太爷的脸。月光下，老人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那笑容快得像错觉，却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又像是演员终于等到了登台的时刻。

林风的心猛地一跳，刚要开口，陈雪已经在前面喊他：“林风，走了！”

他应了一声，快步跟上去，把那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压在心底。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他想，在黑老太太这个共同的敌人面前，黄三太爷应该不会耍什么手段。

可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黄三太爷抬起头，望着乱葬岗的方向，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红光，像极了井底那些黄鼬的眼睛。

夜风卷着乱草，在地上画出扭曲的影子。通往乱葬岗的路越来越暗，两旁的树影张牙舞爪，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着行人。竹篮里的黑子轻轻哼唧了一声，陈雪赶紧摸了摸它的头，低声说：“快到了，再撑一会儿。”

林风走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布包和镇魂玉。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黄三太爷的话太顺了，顺得像是早就排练好的剧本。共同的敌人？联手？这些词从一个与狐家结了几代仇怨的人口里说出来，怎么听都透着股不真实。

他抬头看向前面黄三太爷的背影，那背影在月光下有些佝偻，却异常稳健，仿佛对这条路熟得不能再熟。

万魂坛，还魂草，灰仙……林风的心跳越来越快，他隐隐觉得，这次去乱葬岗，他们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黑老太太和灰仙。

而黄三太爷那句“救它也是救我自己”，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风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像是有无数老鼠在土里穿行。黄三太爷停下脚步，烟杆往地上一磕：“到了。”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露出个黑黢黢的土坛，坛口缭绕着灰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挣扎。而坛边的草地上，果然长着几株翠绿的草，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

还魂草。

林风刚要迈步，就被陈雪拉住了。她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纸，声音压得极低：“不对劲，灰仙的气息……太弱了。”

话音刚落，黄三太爷突然转过身，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善意，只有冰冷的算计：“是太弱了，因为它们早就被我引去别处了。”

他手里的蛇头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插，坛口的灰雾突然翻涌起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林风这才明白，那诡异的笑容不是错觉。所谓的共同敌人，所谓的联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而他们，已经走进了黄三太爷为黑老太太，或者说，为他自己布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