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1/2)
“争气-1型动态培养法”的成功实操培训在全国兄弟单位引起了热烈反响,一封封申请合作的公函雪片般飞来。
何雨柱深知,技术推广的架子搭起来了,但要让这股争气的风真正吹遍神州,并扎下根来,还需要更深层的支撑。
他敏锐地察觉到,将实践中那些因地制宜、因陋就简的土法巧思,提炼升华为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法则,才是当务之急。
在研究所内部的核心技术研讨会上,何雨柱没有过多回顾已获成功的“争气床”技术细节,而是提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构想——“资源循环与生物制造基础框架”。
这个框架的核心,并非某种具体设备的图纸或某个菌种的培养公式,而是几项普适性的理念与标准化的操作原则,
旨在为资源和技术双重受限下的龙国生物制造产业勾勒出一条自力更生的可行路径:
何雨柱开宗明义,强调必须彻底摒弃传统的静态培养思维。
环境动态调控是基石,“微生物是活的,环境就得跟着活起来!”
他结合争气床的成功经验,指出核心在于根据微生物不同生长阶段的生理需求,对其关键的生存环境参数——温度、溶氧、pH值、养分供给——进行精准且动态的调控。
这是实现高效、稳定生物制造过程最根本的保障。
研究所的技术员们纷纷点头,这正是争气床超越老法子的关键所在。
面对国内物资匮乏、外汇紧张的困境,何雨柱提出要打破对特定、昂贵原料的依赖。
资源输入普适化与标准化,“眼睛不能只盯着糖、只盯着琼脂。”
他将富含有机质的工农业废弃物——豆渣、甜菜废糖蜜、玉米芯等,以及本地易得的廉价原料,如魔芋、葛根,统一视为宝贵的“生物质资源流”。
关键在于建立一套通用的评估、预处理和标准化处理方法,将这些非主流资源转化为微生物可利用的、质量可控的标准化“养料”,实现资源的循环利用和价值最大化。
王大海、吴建国等人之前遇到的原料困境,在这个框架下找到了系统性解决思路。
针对当时技术推广中“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经验难以复制的痛点,何雨柱主张将看似复杂的生物转化过程——无论是菌种培养、蛋白提取还是甜味剂生产,拆解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功能明确的标准化模块,
如预处理模块、灭菌模块、接种模块、动态培养模块、产物分离模块等,即过程模块化与工艺标准化。
同时,将实践中那些行之有效的“土法巧思”,如石灰水处理玻璃、土法记录仪、废钟表机芯制作定时装置,提炼为清晰、可复制、可推广的标准操作步骤。
这大大降低了技术门槛,使得缺乏高级设备的基层单位也能按图索骥,实现核心工艺的稳定运行。
何雨柱最后强调,基础框架不是僵化的教条。
其核心精神是目标导向下的路径灵活性。首先明确最终需要什么产品,如高活性菌种、特定蛋白、代糖甜味剂,然后根据目标需求,反向推导最合适的资源选择、生物催化剂,菌种或酶筛选、过程模块组合以及动态调控策略。
这为不同条件、不同目标的单位提供了因地制宜、自主创新的空间。
当何雨柱清晰、系统地阐述完这四大支柱时,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严所长激动地拍案而起:“妙!太妙了!雨柱同志,你这框架,不是什么具体机器,却比任何机器都珍贵!
它就像是为咱们国家生物制造这盘大棋,画下了一张通用图纸啊!
照着这个思路,什么发酵罐,什么培养基,咱们都能用自己的法子搞出来!”
俞总工更是感慨万千:“何止是图纸?这分明是用最朴素的核心理念,把资源、技术、过程、目标这四大环节给串起来了,形成了一个能自己转起来的闭环!
资源受限?那就循环!技术不够?那就标准化、模块化!这不正是解决我们卡脖子问题的自力更生法典吗?
雨柱同志,你这份贡献,价值不可估量!”
年轻的技术员们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与敬佩:
“何工,您这框架,一下子就把我们从具体的技术细节里拔出来了,看到了整个领域的骨架和脉络!
以前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现在感觉有了这套思路,很多难题都能找到解决的钥匙了!”
何雨柱提出的基础框架,在1964年的中国,无异于在生物制造领域投下了一枚思想炸弹。其时,国内的研究方向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基础薄弱和外部封锁:
许多研究单位或工厂的精力被大量消耗在如何获得稀缺的进口设备,如发酵罐、精密仪器和高级原料,如纯化琼脂、进口菌种上,科研和生产常因“无米下锅”或“设备卡脖子”而停滞。
研究方向往往被动围绕能获得什么展开,而非主动规划需要什么和如何利用现有条件创造什么。
技术传承多依赖老师傅的经验和绝活,缺乏系统性的理论总结和标准化流程,导致技术推广困难,难以形成规模化效益。
食品、制药、轻化工等各领域的技术相对孤立,缺乏跨领域的通用方法论。
资源浪费与循环意识薄弱,大量工农业副产品被当作废弃物处理,资源循环利用的意识和技术都处于初级阶段。
基础框架的提出,直接改变了这种局面:
它从根本上扭转了唯设备论、唯进口论的被动思维。
它告诉科研人员和一线生产者,没有高级设备,可以通过模块化、标准化和动态调控的精巧设计来弥补;
没有昂贵原料,可以通过资源普适化和循环利用来替代。
研究的核心应聚焦于理解生物过程本质——动态调控和建立普适方法,而非单纯追求硬件。
提供了可操作的“自力更生”方法论,框架中环境动态调控、资源标准化、过程模块化、路径灵活等原则,为全国各地的研究所、工厂提供了清晰、具体、可落地的行动指南。
它指导大家如何利用现有的、本土的资源和技术条件,去解决实际问题,实现技术突破和生产力提升。
这极大地激发了基层的创造力和主动性。
基础框架的普适性理念打破了行业壁垒。
食品厂解决原料问题的思路,可能启发制药厂优化菌种培养;
轻工领域的动态调控经验,可能为农业微生物应用提供参考。
同时,其强调的标准化,为建立国家或行业层面的基础技术规范奠定了基础,推动了产业规范化发展。
将废弃物视为生物质资源流并进行标准化处理的理念,是资源循环经济在生物制造领域的早期重要实践和理论雏形,对后来相关领域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何雨柱站在讲台上,听着众人的赞誉,心中澄澈。
他提出基础框架,并非仅仅为了解决眼前的“争气床”推广或某个糖果厂的问题。
他清晰地认识到,这套框架的价值,在于它试图在资源与技术双重匮乏的时代背景下,为中国方兴未艾的生物制造产业,奠定一个具有中国特色、面向实际需求、能够自力更生发展的理论与实践基石。
严所长将其比作“通用图纸”,俞总工誉之为“自力更生法典”,年轻技术员感受到的“格局打开”,都精准地印证了基础框架所蕴含的基础性、普适性和开创性意义。
何雨柱提出的这套“资源循环与生物制造基础框架”,其核心在于打破条框束缚,不拘泥于特定昂贵的“枪”(设备或原料),而是构建一套普适的“射击原理”和“靶场规则”。
这套原理和规则能指导我们用身边最易得的“弹种”(工农业废弃物、本地廉价原料),在简陋但巧构的“土枪”(动态培养床、土法设备)上,打出精准命中的效果,解决最实际的生物制造难题。
研究所的严所长和俞总工,坐在前排,一边听,一边交换着眼神,神情从专注逐渐变为难以抑制的激动。
严所长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俞总工感慨道:
“起初以为雨柱同志搞出争气床,解决了琼脂、血球计数板这些卡脖子问题,已是了不起的突破。
后来他用石灰水刷玻璃、旧闹钟改记录仪,更是展现了惊人的巧思。可没想到……他今天拿出来的这套框架,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这才是直指我们行业困境根源的治本之策啊!
其意义,远超之前任何一项具体的技术成果!”
俞总工满是兴奋:“是啊!这套框架一出来,老严,我们之前那些争论,什么‘等设备’、‘靠进口’、‘没条件’…是不是显得特别可笑,特别…窝囊?
有了这套立足实际、自力更生的方法论,我们还甘心去走那条仰人鼻息、处处受制的老路吗?”
他目光扫过台下同样听得心潮澎湃的组员们,“你看看咱们所里的同志们,有了这套东西指路,他们还愿意回去忍受那种束手束脚、一筹莫展的憋屈日子?”
严所长缓缓摇头:“不甘心!绝对不能甘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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