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9章 向神挥剑,授人以渔(1/2)
“概念幽灵”的冰冷低语彻底消散于规则底层,如同积雪消融于春日,再无痕迹。林夜那弥漫于宇宙万象的意识,完成了一次难以言喻的升华,变得更加通透、更加深邃,与新生规则的交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他如同一位完成最终雕琢的巨匠,审视着自己为这片星空打下的基石——一个充满“可能性”的、生机勃勃的新纪元。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宁静与掌控感中,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决绝锋锐之意的“涟漪”,如同投入古井的一粒小石子,轻轻触动了他那近乎永恒的平静。这涟漪并非恶意,也非“概念幽灵”那般的规则病毒,而是一种……充满矛盾力量的“信念”,一种源自生命本身最极致的“否定”与“挑战”。
他的意识微微流转,跨越无垠星海,投向涟漪的源头——一个位于新纪元边陲、名为“烬土”的星系。那里,一颗年轻而炽烈的恒星,照耀着数十颗形态各异的行星。而那股挑战的意念,正来自于其中一颗灰尽覆盖、却隐隐透出炽热红光的星球——“烬之星”。
烬之星上,生存着一个奇特的碳硅基复合生命文明——“烬族”。他们的文明历史并不算漫长,却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坚韧,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崛起。他们的力量源泉,并非传统的灵气或能量,而是源自物质燃烧后的“灰尽”,以及灰尽中蕴含的、“向死而生”的决绝意志。在他们的文化核心中,存在着一个根深蒂固的信仰:宇宙的终极,并非生命与繁荣,而是彻底的、辉煌的“焚尽”,唯有经历最彻底的毁灭,才能诞生最纯粹的新生。他们将这终极归宿,称之为——“烬灭归一”。
而林夜的存在,随着他影响力的无形扩散,其“守护”、“创造”、“可能性”的理念,不可避免地传递到了烬族高度敏感的集体意识中。这种理念,与烬族信仰的“烬灭归一”核心,产生了根本性的、不可调和的冲突。在烬族的先知和智者看来,林夜所代表的“永恒守护”与“无限可能”,并非恩赐,而是最大的“恶魔”,是阻碍宇宙达成最终、最完美“烬灭”状态的终极障碍!是一种温柔的、却更为可怕的“永恒停滞”!
于是,在烬族最高议会经过漫长而激烈的辩论后,一个在星海其他文明看来不可思议的决议诞生了:集结全族之力,向那位高踞于规则之上、被无数文明奉为创世神只的“永恒恶魔”——林夜,发起最终的、象征性的“烬灭圣战”!他们要向宇宙证明,“焚尽”才是归宿,而非“守护”!
此刻,烬之星最大的平原——终烬平原上,亿万烬族人聚集于此。他们身形高大,皮肤呈现出暗红色,如同冷却的熔岩,体表有着天然形成的、如同裂纹般的炽热纹路。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喧嚣,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个烬族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平静而疯狂的火焰,那是将自身存在完全奉献给终极信仰的决绝。
平原中央,一座由无数种族战争遗骸、星舰残骸以及星球本身矿脉熔铸而成的巨大祭坛巍然矗立。祭坛顶端,烬族当代的“烬之王”,一位身躯如同山岳、周身环绕着暗红色能量涡旋的强大存在,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柄由恒星核心锻造的“终烬之剑”。剑身并非锋锐,而是布满了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般的结构,内部流淌着毁灭性的能量。
“吾族子民!”烬之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大地轰鸣,传遍整个平原,甚至通过某种神秘的信念共鸣,传递到了星空之中,“眼前这片虚假的繁荣,这温柔的囚笼,并非宇宙的真相!唯有一次彻底的、辉煌的焚尽,方能迎来真正的新生!今日,吾等以身为炬,向那名为‘守护’的永恒恶魔,挥出宣告‘烬灭’的一剑!”
“烬灭!归一!烬灭!归一!”
亿万烬族人同时以拳捶击胸膛,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那是他们的战鼓,是他们赴死的决心。庞大的信念之力、种族千百年来积累的灰尽之力,以及他们对“终极焚尽”的绝对向往,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了光线的暗红色洪流,疯狂涌入祭坛,灌注进烬之王体内,最终汇聚于“终烬之剑”!
剑身勐地爆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极暗,随即,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蕴含着“存在抹消”意境的剑光,撕裂了烬之星的大气层,并非射向某个具体目标,而是以一种超越空间的方式,直指冥冥中维系着“守护”与“可能”规则的源头——林夜的存在本质!
这一剑,汇聚了一整个文明对自身终极信仰的全部奉献,其威力,已然超越了寻常的能量层级,触及了规则概念的层面!它代表着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绝对否定!
地球昆仑山,霍震岳等人瞬间感应到了这股恐怖而决绝的意念波动,脸色骤变。
“疯了!这群疯子想干什么?!”暴熊王怒吼,就要撕裂空间赶去阻止。
“等等!”苏芸急声制止,她的监测仪器上数据疯狂跳动,“这一剑……锁定的不是物质界!是规则概念!直接攻击……林夜留下的规则烙印本身!”
霍震岳眼神无比凝重,他感受到了那一剑中蕴含的、足以对新生宇宙规则根基造成冲击的可怕力量:“他们是在挑战林夜为这个纪元定下的‘基调’!”
……
面对这汇聚一整个文明信念的、充满悲壮色彩的“弑神一击”,处于玄妙状态的林夜,意识中泛起的并非愤怒,也不是被冒犯,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欣赏”与“了然”。
他“看”到了烬之星的历史,看到了这个文明在灰尽中挣扎崛起的艰辛,理解了他们对“焚尽”信仰的执着。他们的挑战,并非邪恶,而是源于对自身认知的绝对坚持,是生命寻求终极答案的一种极端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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