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2章 向神挥剑，我道唯我（2/2）

林夜收回手掌，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向铩羽族的主舰。他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在每个铩羽族人意识中响起，不带丝毫嘲讽，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勇气可嘉，意志亦算坚韧。然，道之所在，非蛮力可及。尔等之道，锋芒过盛，刚极易折。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乃道之差距。”

他的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将铩羽族打入绝望的深渊。连最顽固的主战派，此刻也丧失了所有斗志，瘫软在座位上，眼神空洞。

但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铩羽族大长老却勐地抬起头。他苍老的面容上皱纹深刻，但那双原本充满绝望的眼睛里，却燃起了一丝奇异的光。他没有去看那不可战胜的“邪神”，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己方舰队，投向了每一个族人灰败的脸。

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通过舰队广播，传遍全军：

“族人们！抬起头来！”

“我们败了！一败涂地！”

“但是，你们看到了吗？！那邪神，他接下我们这一击，用了手段！他重构了规则，他制造了奇点！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无敌！”

“他说的对，这是道的差距！我们的道，是抗争，是撕裂，是于毁灭中新生！他的道，是高悬于上的规则，是冷漠的掌控！我们的道，或许粗糙，或许直接，但那是属于我们铩羽族自己的道！”

“今天，我们向神挥剑了！我们没有撼动他，但我们证明了我们的勇气！证明了即便面对不可战胜的存在，我铩羽族，亦敢亮剑！”

“道之差距，今日已见。但道，并非一成不变！今日之败，非终点，而是起点！记住这份差距，记住这份绝望！它将化为薪火，燃烧我等血脉，推动我等去寻找、去锤炼属于我们自己的、真正的‘破妄之道’！”

“今日，我等见证神威。来日，我铩羽族，未必不能……超越神只！”

大长老的话语，如同在死寂的灰尽中投入了一颗火种。绝望的铩羽族战士们，原本空洞的眼神中，渐渐重新凝聚起光芒。那不是盲目的战意，而是一种历经极致绝望后，沉淀下来的、更加坚韧、更加清醒的意志！是的，他们败了，但他们还活着，他们的文明之火未熄！他们见识了巅峰的风景，也看清了自身的渺小与不足。这，本身就是无价的财富！

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在铩羽族的精神气质中产生。曾经的偏执与暴戾，在绝望的淬炼下，开始向着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坚韧方向蜕变。

虚空中的林夜，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精神层面的蜕变。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真正的、欣慰的弧度。

目的，达到了。

他不再言语，身影开始变得澹漠，如同融入星光之中，最终彻底消失在这片星域，仿佛从未降临。

留下铩羽族的舰队，静静地悬浮在星空之中。没有胜利的欢呼，也没有失败的哀嚎，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寂静，以及一种名为“希望”与“觉悟”的种子，在每一个铩羽族人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向神挥剑，一败涂地。

但铩羽族的传奇，却由此，真正拉开了序幕。星海之中，一段关于勇气、失败与超越的新的传说，开始悄然流传。而林夜“败于”新生文明之手的奇谈，也为他莫测的传说，增添了更加神秘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