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暗流溯源、裂痕初现与抉择之光（1/2）

启元二十五年，深秋。“追光者”号如同受伤的孤狼，在远离航道的荒寂星域中悄然潜行。舰体上新增的焦痕与破损处已被紧急修复，但那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寒意，已深深浸入每个船员的心中。首次实战的惨烈，不仅检验了战舰的性能与新队长的能力，更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所有人对这场旅程天真的幻想——黑暗中的利齿，远比想象的更近、更锋利。

舰桥指挥席上，赵启明闭目凝神，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趋于平稳。与“剃刀”舰队的遭遇战，虽短暂，却极大地消耗了他的精神力，尤其是最后强行引导环境能量施展的“伪跃迁”，几乎抽空了他的意识海。然而，极度的消耗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通透感。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源自传承的力量如溪流般流转，与怀中玉板、与舰船核心的微型共鸣器、乃至与遥远星火种子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愈发敏锐和……具有指向性。

“执政官，”雷烈院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手中拿着一份初步的战斗数据分析报告，眉头紧锁，“袭击分析结果出来了。对方的伏击位置精准得可怕，正好卡在我们常规探测范围的盲区与跃迁缓冲区的交界点。这绝非偶然巡逻所能解释。”

赵启明缓缓睁开眼，眸中深邃：“你的结论是？”

“有两种可能。”雷烈放下报告，目光锐利，“一，我们的航线在出发前或航行途中就已泄露。二，对方掌握了一种我们未知的、超乎想象的追踪技术，甚至能预判我们的模糊航向。”

“内部泄露的可能性，评估多少？”赵启明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语中的分量让舰桥气氛瞬间凝重。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问题的敏感性。

雷烈沉吟片刻：“出发前，航线仅有执政官您、我、灰隼执政官及最高导航中心的零号加密库知晓。泄密风险极低，但……并非为零。至于航行途中，我们一直保持最高级别通讯静默，被动探测也未发现追踪器信号。但如果是某种……基于高维信息层面的标记或预言类能力，则超出我们目前的认知范围。”

“守夜人……”赵启明轻轻摩挲着玉板，脑海中浮现陛下警示中提到的“阴影中的目光”和“守夜人的叛徒”。“如果内部真的有问题，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阻止我们找到回响之殿？还是想借刀杀人，除掉我们这支‘变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舰桥上每一位成员。这些面孔，有灰隼叔叔精心挑选的精英，有雷烈伯伯这样的国宝级学者，有经历战火洗礼的老兵……背叛，这个词本身就如同毒刺，令人不寒而栗。

“巴洛克上尉，”赵启明看向陆战队指挥官，“从现在起，内部安全警戒提升至最高级。对所有关键岗位人员，进行一轮非侵入式的背景行为模式复核，重点排查近期是否有异常通讯、情绪波动或操作失误。动作要隐秘，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明白！”巴洛克沉声领命，眼中闪过厉色。他深知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将是比外部敌人更致命的威胁。

“雷烈伯伯，”赵启明转向首席科学家，“继续分析敌方战舰残骸数据，尤其是它们的能量签名和战术指令残留，看能否找到更多关于其来源、指挥链条的线索。同时，加强对玉板共鸣信号的解析，遇袭之后，我对那条轨迹的感应似乎清晰了一些。”

“已经在做了。”雷烈点头，“敌方技术风格很纯粹，是标准的收割者制式，但攻击的决绝程度异常，像被设置了‘灭口’指令。至于玉板……我注意到，遇袭时以及你动用力量时，上面几个古老的符文亮度和组合方式发生了变化，或许与‘钥匙’有关。”

接下来的几日，“追光者”号在更加谨慎的潜行中度过。赵启明大部分时间待在休息舱，一方面恢复精神力，另一方面则沉浸在更深层次的冥想中，尝试与玉板、与星火种子建立更稳定的连接。他发现，当自己心境澄澈，专注于“守护”与“探寻”的意念时，玉板传来的共鸣最为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一条由无数细微光点组成的、蜿蜒穿过复杂时空结构的虚影路径。这条路径的尽头，指向一片连星图都未曾标注的、能量背景极其诡异的虚空区域。

与此同时，内部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巴洛克的秘密调查初现端倪：导航组一名年轻的副官，在袭击发生前数小时，曾有过一次未经记录的、极其短暂的、指向舰外未知坐标的低功率信号发射尝试，虽然记录被巧妙删除，但能源日志的微小波动留下了痕迹。而心理评估显示，这名副官近期情绪焦虑，睡眠质量差，与平日的沉稳表现不符。

“有眉目了。”巴洛克在绝密频道向赵启明汇报，语气凝重，“目标是导航副官凯林，背景干净，但行为存疑。是立即控制审讯，还是放长线？”

赵启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加强监控，记录他的一切异常。如果他是‘眼睛’，除掉他，只会让背后的阴影藏得更深。我们要知道，是谁在通过他看我们，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内部调查取得进展的同时，外部的威胁再次悄然逼近。

“警报！被动声纳阵列捕捉到超低频空间震动波！来源不明，特征……与之前遭遇的‘剃刀’舰跃迁涟漪有细微相似，但更……隐蔽和高级！”雷达官的惊呼再次让舰桥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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