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古老龙吟（2/2）

林帆将三块碎片的气息引导出来，萦绕在四人周围。翠绿、赤红、青白三色光晕和谐交融，散发出奇妙的调和波动。这股波动与整个太古妖庭遗迹残留的法则隐隐共鸣。

凭借这种共鸣，他们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大范围区域的能量状态。

“前方左侧，能量异常死寂、混乱，充满了毁灭性的波动，像是……一处不稳定的空间裂谷或者能量风暴眼。”林帆根据碎片传来的反馈，指向一个方向。众人谨慎靠近边缘，果然看到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地裂，其中黑色的地煞阴风如同实质的刀刃般呼啸喷发，将靠近的一切都绞成齑粉。他们立刻远远绕开。

不久后，苏妲也开口道：“右边那片看似五彩斑斓的雾气区域，碎片传来的是极其污秽、沉滞的感应，其中生机绝迹，应该是某种上古遗留的剧毒瘴气，处于沉睡状态，但一旦被惊扰，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选择了一条碎片感应中能量流向相对平稳、虽然依旧充满威压但并无剧烈冲突和致命陷阱的路径。这条路径蜿蜒曲折，并非直线，却有效地避开了那些肉眼和神识难以察觉的绝地。

碎片的导航功能在此刻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价值。它无法指明具体的每一步，却能在宏观上划分出危险区与相对安全区，大大提升了他们的行进效率和生存几率。

“多亏了这三块碎片，”瞳潼看着前方在碎片光晕指引下显得“平和”许多的道路，松了口气，“不然在这种地方，我们恐怕寸步难行，早就不知道触发多少禁制，陷入多少绝境了。”

“它们本就是与此地同源之物，能感应到此地法则脉络，不足为奇。”林帆沉声道，“越是如此，越说明万灵祖殿和最后一块碎片的重要性。‘影’组织必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们恐怕已经在前方，布下了最后的防线。”

随着不断深入，碎片的共鸣越来越强烈，指引的方向也越发明确。穿过一片由巨大水晶簇构成的、散发着微弱星辉的奇异区域后，一座巍峨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即便残破也依旧散发着镇压诸天万界般浩瀚气息的宏伟殿堂的轮廓，终于穿透了废墟的阻隔，出现在了遥远的地平线上。

那，就是他们的终点——万灵祖殿。

而与此同时，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蚀灵魔气，如同黑色的帷幔，笼罩在祖殿的周围，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最终的战场，已然近在眼前。

依靠着三块源核碎片提供的模糊指引，四人在这片宏大而危险的遗迹迷宫中，艰难而坚定地向着万灵祖殿的方向迂回前进。碎片的共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仅规避了那些能量狂暴的死地，偶尔也会将他们引向一些能量相对凝聚、可能留存着古老痕迹的区域。

在穿过一条由某种温润白玉构筑、如今却布满裂痕的悠长回廊后，一股异样的气息引起了苏妲的注意。

“等等，”她停下脚步，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与不适，“前面……有很浓郁的水灵之气，但是……被污染了，非常严重的污染。”

众人循着她的感应望去，只见回廊尽头连接着一处小巧的庭院。庭院中央，本该是一眼灵泉的位置，此刻却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景象。

泉眼大致还保持着圆形的轮廓，边缘由某种蕴含灵光的青玉石砌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引聚水灵之气的符文。然而，那些原本应该流淌着清辉的符文，此刻却被一种粘稠、污秽的黑色物质如同疮痂般覆盖、堵塞，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泉眼中的水，不再是清澈甘冽的灵液，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近乎墨绿的色泽，表面漂浮着一些令人作呕的、仿佛油脂般的泡沫。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臭与某种刺鼻腥甜的味道，正从泉水中不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庭院，连空气中弥漫的古老尘埃似乎都因此变得沉重。

“是蚀灵魔气！”苏妲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与寒意，“而且……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精纯！它像是有生命一样，盘踞在这里，不断地……繁殖、扩散。”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泉眼之中，以及周围的地脉深处，一股庞大而阴冷的魔气意志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蠕动着，如同寄生在巨树根系的毒瘤，不断汲取着地脉中残存的灵机，并将其转化为更多的污秽。

林帆踏步上前，先天之眼瞬间催动到极致。眸底金纹流转，视野穿透了那浑浊的泉水与覆盖符文的黑色物质，直指本源。

在他的“视野”中，眼前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无数道细密如蛛网、漆黑如墨的蚀灵魔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根须，不仅爬满了泉眼表面的符文，更深深扎入了泉眼下方连接的地脉网络之中！这些魔气根须正在以一种缓慢而持续的方式，侵蚀、同化着地脉中流淌的纯净水灵之力，将其污染成散发着恶臭与毁灭气息的毒水。更远处，隐约可见这些魔气的脉络还在向着地脉更深处蔓延，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正在不断扩散着自己的污染范围。

“好狠毒的手段！”林帆脸色阴沉，“他们不是在简单地破坏，而是在系统地污染此地的能量节点。这眼灵泉连接着一条不小的水属地脉，污染了这里，就等于污染了这一片区域的生机源头。长此以往，整个遗迹核心区域的能量循环都可能被其逐步侵蚀、扭曲。”

“能净化吗？”敖莹看着那令人作呕的泉水，龙眸中满是嫌恶与怒火。

“试试看。”林帆沉声道。他并指如剑，精纯平和的太极灵力自指尖涌出，化作一道灰蒙蒙的、蕴含着化生与归元道韵的气流，射向泉眼表面覆盖的黑色物质。

“嗤——！”

太极灵力与蚀灵魔气接触，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那黑色的物质如同被灼烧般，冒出缕缕黑烟，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表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净化。浑浊的泉水也似乎清亮了一丝。

然而，这净化的效果仅仅持续了数息。泉眼深处，以及地脉之中，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魔气根源，立刻涌出更多、更精纯的黑色能量，迅速补充了上来，重新将净化区域覆盖，甚至那魔气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翻腾得更加剧烈，散发出的污秽气息更浓。

林帆眉头紧锁，收回了灵力。“不行。魔气的根源深植于地脉深处，与此地的能量网络几乎融为一体。我这般净化，如同只清理了树叶，却动不了树根，徒耗法力。想要彻底净化，除非能切断它与地脉的联系，或者……以远超其层次的力量，将其根源一举湮灭。”

苏妲也尝试以《幻灵天书》的力量安抚、驱散那魔气中蕴含的混乱意志，但反馈回来的只有贪婪的吞噬欲望与冰冷的漠然，对方的“意志”似乎完全与这污染行为本身绑定，难以动摇。

“看来，暗影妖盟在此地的经营，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久，也更深入。”苏妲语气沉重，“他们并非仓促行事，而是有预谋、有步骤地在进行着某种……腐化仪式。污染能量节点，削弱遗迹本身的抵抗力量，或许……也是在为他们最终的目标铺路。”

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这不再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或零星的破坏，而是一场针对太古妖庭遗迹根基的、系统性的侵蚀。敌人的耐心、手段和所图，都超出了之前的预估。

他们无法在此地久留，也无法立刻解决这个污染源。最终，四人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在那散发着恶臭的灵泉旁留下一个警示标记，而后继续踏上征途。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时间更加紧迫了。他们必须赶在暗影妖盟完成对整个核心区域的污染、或者说达成其最终目的之前，抵达万灵祖殿。否则，即便他们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面对的也可能是一个被彻底腐化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