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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惊弓之鸟与新的线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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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沈先生挂念,只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林薇低声道,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像是因为受惊过度而有些虚弱。她抬起头,看向沈惊鸿,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那便好。”沈惊鸿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陈锋则无声地退到门口,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隔绝了内外的声音。小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那晚的事情,林小姐能否详细说说?”沈惊鸿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据我所知,闯入者并非普通毛贼。”

林薇心知瞒不过他。沈惊鸿在上海滩势力庞大,肯定已经查到了不少消息,她要是撒谎,只会引起他的怀疑。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晚的情形选择性地说了一遍——她听到库房方向有动静,担心出事,就过去查看,结果发现库房门开着,进去后就看到赵天禄倒在地上,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木架旁,手里拿着一个木匣。那个男人看到她,就想对她行凶,幸好护院及时赶到,那男人见状,就破窗而逃了。

她隐去了自己与那男人短暂交手的细节,也没提自己特别注意到空木匣的事,只说自己吓坏了,没看清太多东西。

“……那男人身手极好,动作很快,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冲着库房里的东西来的。”林薇说完,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看起来十分真实。

沈惊鸿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文明杖的银质手柄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安静的小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等林薇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林小姐临危不乱,勇气可嘉。”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林薇的眼睛,“那个被打开的木匣,林小姐可曾看清里面原本装着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木匣!林薇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她摇了摇头,眼神带着真实的困惑:“没有。我进去的时候,匣子已经是空的了。不过……叔父似乎很在意那个匣子,当晚看到匣子空了,脸色很难看。”她巧妙地将问题抛回给了林守业,既回答了沈惊鸿的问题,又没有暴露自己知道太多。

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没有再追问木匣的事,而是换了个问题:“林小姐觉得,那贼人,是为何而来?”

林薇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然后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似乎是为了寻找某样特定的东西。而且,他对库房的位置和那个木匣,好像很熟悉,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木匣。”她这是在暗示,府里可能有内应,把库房和木匣的情况告诉了贼人。

沈惊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同的神色,不再询问当晚的细节。他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萧瑟的庭院。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里摇晃着,显得有些凄凉。

他背对着林薇,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小姐,上海滩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林家如今已被人盯上,恐难有宁日。你继续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林薇心中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帮她,还是想把她控制在自己手里?

只听沈惊鸿继续道:“我在法租界有一处安静的公寓,设施齐全,安保也妥当,都是我自己的人在看守,绝对安全。如果林小姐愿意,可以暂时搬到那里居住,远离这些是非。”

他竟然直接提出让她搬出去!离开林家!林薇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离开这个充满算计和危险的牢笼,获得自由活动的空间,无疑对她接下来的行动极为有利。而且,这似乎是沈惊鸿抛出的又一重“合作”的诚意,或者说是……将她纳入羽翼之下更方便监控的步骤。

但同样,这也意味着她将更深地卷入沈惊鸿的势力范围,与他绑定得更加紧密。沈惊鸿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是父亲的设计图样,还是其他的东西?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林薇迅速在心里权衡利弊。留在林家,固然可以就近调查父亲和凶手的线索,但处处受制,行动不便,而且危险系数很高——王氏和赵天禄对她虎视眈眈,林守业也对她充满了疑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她下手。

接受沈惊鸿的安排,虽然前途未卜,但至少能获得暂时的安全和一定的自主权。而且,住在沈惊鸿安排的公寓里,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父亲和凤凰胸针的信息,也能更好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

“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林薇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语气诚恳,“只是,我毕竟是林家的人,叔父婶娘尚在,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要是贸然搬出,于礼不合,也恐惹人非议,对林家的名声不好。”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以退为进,既表达了自己的顾虑,也试探着沈惊鸿的态度。她想看看,沈惊鸿到底有多迫切地想让她搬出去。

沈惊鸿转过身,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林小姐是担心林老板不允?这个无妨,我自会与他分说,他会同意的。至于非议……”他的语气微冷,带着一种霸道的自信,“在这上海滩,我沈惊鸿的话,就是规矩。谁敢说三道四,我会让他知道后果。”

他的话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林薇心里一震。她知道,沈惊鸿说的是实话。在上海滩,沈惊鸿的势力大到难以想象,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沈惊鸿走到林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林小姐是聪明人,当知良禽择木而栖。林家这艘船,已经破了洞,迟早会沉没,你继续待下去,只会一起被淹没。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让陈锋来接你。”

说完,他不再多言,微微颔首,算是告辞,然后转身带着陈锋离开了小客厅。

林薇独自坐在榻上,心潮起伏。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抉择,关系到她未来的命运。她必须慎重考虑。

林守业将沈惊鸿恭送出府后,脸色变得变幻不定。他回到内院,直接来到了林薇的小客厅,眼神里带着紧张和困惑。

“薇薇,沈先生他……跟你说了什么?”林守业走到林薇面前,急切地问道。他刚才一直在外面等着,没听到他们具体的对话,心里很是不安。

林薇看着他,语气平静:“沈先生就是问了问我那晚的情况,还说……担心我的安全,提议让我搬到他在法租界的公寓去住。”

林守业闻言,脸上露出了复杂难言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薇薇啊,沈先生……确实是一片好意,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看……这件事怎么办?”他心里其实是想让林薇答应的,毕竟沈惊鸿都开口了,他不敢拒绝。可他又担心林薇走了,设计图样的事会受到影响。

“叔父的意思呢?”林薇反问,她想看看林守业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守业搓着手,显得十分为难:“按理说,沈先生开口,我们不该拒绝,也不能拒绝。可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独自搬出去住,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对咱们林家的名声也有影响。而且,你走了,那设计图样的事……”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最在意的,还是设计图样能给林家带来的利益。

林薇心中冷笑。到了这个时候,林守业还在算计这些,真是自私到了极点。她淡淡道:“叔父,我明白您的顾虑。不过,沈先生说得也有道理,家里接连出事,确实不太平,我搬出去,对大家都好,也能让您和婶娘少操心。至于设计图样,您放心,我依旧会按时绘制,定期派人送回来给您,不会影响与云裳的合作。”

她这话,算是半答应了沈惊鸿的提议,但也保留了与林家的经济联系,算是给林守业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知道,只有这样,林守业才会真正同意她搬出去。

林守业闻言,脸色顿时好了不少。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对沈惊鸿的畏惧占据了上风:“那……那就依沈先生的意思吧。你准备一下,我让你婶娘帮你收拾东西。”他心里想着,只要设计图样能按时送来,林薇搬出去也没什么,还能讨好沈惊鸿,一举两得。

王氏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异常激烈。她正在房间里给赵天禄喂药,听到林守业说要让林薇搬到沈惊鸿的公寓去住,顿时就火了,手里的药碗“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碎片和药汁溅了一地。

“什么?让那个小贱人搬出去住?还是搬到沈惊鸿的公寓去?不行!绝对不行!”王氏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那个小贱人在咱们家待着就没好事,要是让她跟沈先生走得近了,指不定会怎么算计咱们家呢!天禄的仇还没报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林守业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小声点!沈先生都开口了,你以为咱们能拒绝吗?要是惹恼了沈先生,咱们林家就完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得罪沈惊鸿,根本没心思跟王氏计较。

“完了?我看是你想让林家完了!”王氏瞪着林守业,眼神里满是愤怒,“那个小贱人肯定没安好心,她跟沈先生走那么近,说不定就是想联合沈先生来对付咱们!天禄还躺在床上呢,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够了!”林守业大喝一声,打断了王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别再闹了!赶紧去帮薇薇收拾东西,要是让沈先生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他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王氏虽然心里不甘,但也知道林守业说的是实话。沈惊鸿的威慑力,她还是知道的。

王氏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守业,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林薇搬出去了,她也不会放过她,一定要找机会报仇,为赵天禄讨回公道。

林薇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她的东西大多是父亲留下的一些书籍和衣物,还有她这些年攒下的一些钱财和金条——那是父亲去世前留给她的,她一直小心地保管着。至于那枚神秘的凤凰胸针,依旧在沈惊鸿手中,而父亲的其他秘密,似乎也随着那个空木匣暂时成了无头公案。

在离开林家前,林薇还有一件事要做——她要去见见赵天禄,给他们留一根刺,让他们时刻活在恐惧中。

趁着王氏在指挥下人收拾东西、林守业在书房里长吁短叹的间隙,林薇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赵天禄养伤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让人有些不适。

赵天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他看到林薇进来,吓了一跳,手里的苹果“啪”地一声掉在了床上,眼神闪烁不定,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一丝恐惧。

“表妹……你怎么来了?”赵天禄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要远离林薇。他现在对林薇充满了恐惧,那晚林薇踹向黑衣人的那一脚,他虽然没看清,但也知道林薇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

林薇反手关上房门,走到床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像冰一样冷,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让赵天禄感到巨大的压力,他的手心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你……你想干什么?”赵天禄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慌乱地避开林薇的注视,不敢与她对视。

“那天晚上,”林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一把冰冷的刀,刺向赵天禄的心脏,“你真的是去抓贼的吗?”

赵天禄脸色一白,强自镇定地说:“当……当然!不然我去库房干嘛?我就是听到动静,想去看看,结果就遇到了贼人,还被他伤了。”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眼神也更加慌乱了。

“库房的钥匙,真是捡的?”林薇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是……是捡的!我就是在院子里捡到的,想着库房里有重要的东西,就想去还给叔父,结果就遇到了贼人。”赵天禄连忙点头,语气急切地辩解道,像是在说服林薇,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贼人目标明确,直接找到了那个木匣。”林薇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木匣在那里?甚至……早就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赵天禄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了枕头上。他的眼神更加慌乱了,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泛白。“我……我怎么知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跟我没关系!”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林薇的声音依旧冰冷,“推我落水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算。现在,我只想告诉你,那个木匣里的东西丢了,麻烦才刚刚开始。你,还有你那位‘姑母’,最好祈祷事情能顺利解决。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威胁,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天禄的心上。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薇不再看他,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知道,这番话足以让赵天禄和王氏如坐针毡,日夜不安。她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对付他们,但留下这根刺,让他们时刻活在恐惧中,也是一种报复。

当天下午,沈惊鸿派来的汽车准时停在了林府门口。陈锋亲自带人来接,他依旧穿着黑色的西装,面色冷峻,看到林薇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林薇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林府的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老宅。老宅的墙壁已经有些斑驳,门口的石狮子也显得有些陈旧,这里承载了她三年的记忆,有痛苦,有委屈,也有仇恨。

林守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王氏则站在他身后,眼神里满是怨毒,死死地盯着林薇,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林薇没有再看他们,转身钻进了汽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坐进汽车后座,林薇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府那扇缓缓关上的、象征着束缚与危险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她醒来后便身处其中的囚笼,可她知道,这并不意味着自由。

前方等待她的,并非坦途,而是另一个更加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棋局。沈惊鸿、山口一郎、父亲遗留的谜团、那枚凤凰胸针……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汽车缓缓驶离林府,汇入上海滩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流中。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有中式的四合院,也有西式的洋楼,路上的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穿着长袍马褂,有的穿着西装旗袍,还有的穿着短打,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可林薇知道,在这繁华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的阴谋和算计,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生存,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为了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也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汽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法租界。这里的环境比林家所在的老城区要安静整洁得多,街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一座座西式洋楼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两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

汽车在一栋三层高的洋楼前停下。这栋洋楼的外墙是米白色的,窗户上装着蓝色的玻璃,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看起来十分雅致。

陈锋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对林薇说:“林小姐,请。”

林薇提着行李箱,跟着陈锋走进了洋楼。洋楼的客厅很大,装修得十分豪华,地板是大理石的,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家具都是西式的,看起来价值不菲。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恭敬地说:“林小姐,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张妈。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上去看看。”

林薇点了点头,跟着张妈上了二楼。她的房间在二楼的东边,阳光很充足,房间里的装修很精致,有一张很大的床,一个梳妆台,一个书架,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花园里的景色。

“林小姐,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张妈说完,便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林薇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的街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很安静,很舒适,与林家的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她知道,这里只是沈惊鸿给她的一个暂时的避风港,也是一个新的牢笼。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阳台的栏杆,眼神坚定。新的舞台,已经拉开帷幕。而她,即将登场。她会在这个新的舞台上,小心翼翼地周旋,寻找机会,揭开所有的谜团,为自己,也为父亲,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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