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铁壁鏖战(2/2)
那惨叫声,比刚才中箭摔死的凄厉一百倍!简直能刺破耳膜!被这“特制热汤”淋到的狼兵,裸露的皮肤瞬间就跟放了炮仗似的,“噼啪”起泡、溃烂,冒出带着肉香(?)的白烟,那味道混合着原有的、突破天际的恶臭,形成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直冲天灵盖的生化攻击,连城头上的一些守军都忍不住干呕。城下顿时一片真正的人间地狱景象,不少狼兵痛苦地丢下武器,在地上疯狂打滚,甚至直接就从高高的云梯上跳下去,寻求一个痛快。
“呕……他娘的,每次闻这味儿,老子感觉前年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一个年轻士兵脸色发青,扶着城墙干呕,眼泪都憋出来了。
旁边的老兵经验丰富,面不改色(主要是脸太黑看不出来),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骂道:“少废话!这玩意儿能保你的小命!比刀片子都好使!赶紧的,别矫情,下一锅准备!火别停!”
战斗从一开始就跳过了试探和预热环节,直接进入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绞肉机模式。狼兵彪悍,进攻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被拍死在城墙脚下,后面一波立刻踩着尸体涌上来,仿佛他们的妈是专门负责下崽的,无穷无尽。城墙之上,夏军将士也彻底杀红了眼,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疲惫,只剩下机械的拉弓、砸石、捅枪眼。
箭矢在空中飞来飞去,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蜂。不时有守军中箭,闷哼着倒下,立刻就被后面充当预备队和救护的民夫或者轻伤员,冒着被流矢击中的风险,连拖带拽地弄下去。随军的郎中(医护兵)在这种环境下也成了高危职业,背着药箱在城墙上低姿穿梭,进行着最粗暴简单的战地急救——抓起一把金疮药往伤口上一按,再用布条死死捆住,是死是活,全看个人造化和他祖辈积的德了。
刀光剑影,长枪突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愤怒的咆哮声,垂死的惨叫声,受伤者压抑的呻吟声,汇聚成一曲残酷而混乱的战争交响乐,在铁壁城头反复演奏。
血水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顺着城墙的砖缝肆意流淌,渐渐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然后又因为这操蛋的、能把鼻涕冻成冰棍的严寒天气而迅速冻结,形成一道道暗红色、滑不溜秋、还带着碎肉骨茬的冰溜子。整个城墙,远远看去,像是被一个蹩脚的油漆匠,泼了一层不均匀的、凝固的红色油漆,遍布着刀砍斧劈、箭矢凿击的深刻痕迹,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萧战如同定海神针般立在城楼最显眼、也是最危险的位置,一边挥动他那把加料加重的横刀,将一个刚刚冒头、眼神凶狠、似乎是个百夫长的狼兵连人带他那花里胡哨的弯刀劈成两半,顺势一脚将残尸踹下城头,一边用已经沙哑得快冒烟的嗓子不停嘶吼指挥,声音却依旧穿透战场:
“左边!左边第三个垛口被撞开了!二队的王老五,带你的人给老子顶上去!堵住!用你们的屁股也得给老子堵严实喽!”
“火油!对准右边那架新搭上来的、还带着树皮的云梯倒!对,就是那架!点火!烧他娘的!晚上给兄弟们烤狼肉吃!”
“弩手!弩手呢?都瞎了?瞄准对!就是那个嗓门最大的!给老子把他射成刺猬!让他吵!让他号丧!”
他的盔甲上已经沾满了凝固和未凝固的血污,以及不知名的碎肉和骨屑,脸上也被硝烟、汗水和血点弄得如同唱戏的大花脸,但他站在那里,魁梧的身躯和凶悍的眼神,本身就是一面不倒的旗帜。只要将军还在,还在砍人,还在用他那独特的兵痞风格骂娘指挥,这城,就还能守!心里就还有底!
【转场·别的战场也不轻松】
铁壁城其他地方压力同样不小,谁也别想闲着。负责防守东段的山猫,正一脚把一个试图爬上来的狼兵踹下去,回头对着已经杀得眼红的部下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看看萧将军那边!杀得跟砍瓜切菜似的!别他娘的被比下去了!咱们东段要是先被这帮狼崽子突破了,老子不等他们动手,先把你们几个怂蛋扔下去喂狼!”
西段,陷阵营的王胖子将军,虽然体型庞大,移动起来像座肉山,但动起手来却异常灵活,一把门板似的鬼头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连续砍翻了好几个试图从他这里找突破口的狼兵,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对着旁边亲兵抱怨:“他奶奶的……这比连逛三天窑子还累……腰都快断了……等打完这仗,老子非得去青州最好的馆子,连吃他个五天五夜……不,七天!把掉的膘都补回来!”
连续数日的血腥鏖战,守军伤亡数字如同坐了窜天猴般不断攀升,活着的也个个带伤,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听天由命,疲惫到了极点,完全是靠着一口不甘示弱的血气、保卫家园的意志和长期被萧战操练出来的惯性在支撑。城墙更是被打得千疮百孔,像是长了麻子的脸,多处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裂缝和破损。形势,就像一根绷紧到了极限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啪”的一声,彻底断裂。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