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戈壁潜伏(1/2)
漠北戈壁的日头刚坠进沙丘,寒风便卷着黄沙呼啸而至,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疼。明军将士刚从车臣部奔袭一日抵达此处,玄铁甲胄上还凝着暗红血渍与细密沙尘,不少人解开马鞍就瘫坐在沙地上,有的揉搓着冻得发僵的手脚,有的往怀里揣着温热的马奶酒,大口喘着粗气。
“岳帅!”一名小校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袄,搓着双手哈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哆嗦,“这戈壁昼夜温差也太邪乎了!白日里沙面烫得能煎熟鸡蛋,这会儿又冷得跟冰窖似的,兄弟们怕是得遭罪了!”
旁边几个总旗也跟着附和:“是啊岳帅,咱们带的甲胄虽厚实,但架不住这风跟钻空子似的往里头灌,真要守上几夜,怕是得冻出病来。”
岳忠民正弯腰检查着马鞍上捆扎的水囊与马奶酒,闻言直起身,抬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沉声道:“忍忍!蒙古人向来忌惮戈壁的险恶,断不敢贸然冲进来追咱们,这里就是咱们最安全的避风港。”他指了指营地旁堆积如山的物资,语气放缓了些,“水囊、马奶酒管够,再把缴获的羊皮全铺在身下隔凉,甘草堆起来点燃取暖,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多灌几口马奶酒,熬过这几夜便好。”
话音刚落,两名押解人质的士兵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禀报:“岳帅,车臣汗的哈敦与王子已带到,还有几名贵族家眷,一共三十八人,都已缚住手脚,未曾伤其性命,请岳帅示下!”
岳忠民点头,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临时羁押处。只见哈敦裹着一件破旧的毡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正死死护着身边的少年——那是车臣汗的儿子,约莫十岁年纪,小脸冻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惊恐,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其余贵族家眷则缩成一团,有的瑟瑟发抖,有的低声啜泣,看向明军的眼神又怕又恨。
岳忠民停下脚步,目光在哈敦与王子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微蹙。他深知这两人是牵制车臣汗、甚至与漠北部落谈判的重要筹码,断不能有闪失。
“来人。”岳忠民回头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把缴获的那顶最大的蒙古包支起来,铺三层羊皮在地上,再搬两坛马奶酒、几大块熟羊肉进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手脚可以松绑,但要派两名士兵在外看守,不准他们随意走动,更不准辱骂殴打——若是冻着饿着,或是出了什么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岳帅!”亲卫齐声应诺,立刻转身去忙活。
两名押解的士兵连忙上前,解开哈敦与王子身上的绳索,语气算不上温和,却也没再刁难:“跟我们走,岳帅有令,给你们安排了蒙古包取暖,还管吃喝。”
哈敦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警惕地看了看士兵,又看了看岳忠民,见他神色冷峻却无杀意,才带着儿子慢慢跟着亲卫走向蒙古包。其余贵族家眷也被士兵们逐一领到旁边的小蒙古包里,虽不如主包宽敞,却也都铺了羊皮、备了食物。
安置好人质,又有负责照看马匹的士兵来报:“岳帅,战马已分批次赶到沟壑背风处休整,兄弟们轮流值守喂料,保证明日精力充沛,断不了草料与饮水。”
“做得好。”岳忠民颔首,目光扫过营地里的将士们,朗声道,“另外,白日里若没蒙古人的踪迹,你们便扮作牧民,赶着健壮的马匹去戈壁边缘啃点青草马料——你们不少人在军中养过马,怎么选草场、怎么照看马匹,不用本帅多说,这点事本帅信得过你们。”
“遵岳帅令!”将士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震得旁边的沙丘簌簌往下掉沙粒。营地中很快燃起几堆篝火,烤羊的油脂滴在火里,滋滋作响,浓郁的香气混着马奶酒的醇厚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戈壁的萧瑟与寒冷。
岳忠民召来张三、牛大,三人蹲在篝火旁,他随手捡起块碎石子,在沙地上勾勒出漠北西部的地形:“明日晚上,咱们再干一票!车臣那老小子已经被榨干了,营地烧了,粮草抢了,连家人都成了咱们的人质,再打他没什么油水,换个部落下手。”
张三挠了挠后脑勺,粗声粗气地问道:“大哥,刚才你提的那部叫啥来着?什么图汗部?我这脑子,记不住这些绕口的名字。”
“扎萨克图汗部!”岳忠民指尖重重点在沙地西侧,“这部落离咱们现在的位置最近,也就三十里路程,连夜奔袭刚好能摸到他们的边缘商栈营地。听说他们靠西域商路发了财,粮草、盐巴、良种马囤得满满当当,比车臣部富庶多了,而且他们之前跟后金打了一仗,元气还没完全恢复,实力跟车臣部差不多,正好下手。”
牛大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就打他娘的扎萨克图!反正咱们打野袭,不跟他们硬碰硬,抢了就跑,他们就算想追,也摸不清咱们往戈壁哪处躲,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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