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口供惊心（1/1）

城外荒野，一座早已废弃的砖窑如同巨兽的尸骸匍匐在黑暗中。窑内空气混浊，弥漫着尘土和霉味，只有一盏气死风灯在中央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晕，将几张肃杀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交错。

王御史被一桶刺骨的冷水泼醒，头套被粗鲁地扯下。他剧烈地咳嗽着，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看到的是陈默那张如同冰封的面孔，眼神锐利得能刺穿灵魂；旁边是神色清冷、目光如刀的裴明月；而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一旁、满脸煞气的赵虎，手中还在把玩着一柄出鞘的横刀，刀锋在灯光下反射出森然寒光。王御史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咯咯”声响，整个人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筛糠不止。

“王御史，”陈默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入对方的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本官时间有限，耐心更有限。只问一次——”他身体微微前倾，阴影笼罩住瘫软的王御史，“苏铭在哪里？你们在登州意欲何为？那‘黄泉之眼’，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御史眼神闪烁，喉咙滚动，还存着一丝侥幸想要狡辩搪塞。“本官…本官不知…”

话音未落，旁边的赵虎猛地怒目圆睁，暴喝一声：“狗官！”手中横刀刀鞘带着恶风，狠狠砸在王御史脑袋旁边的砖块上！

“砰！”一声闷响，坚硬的青砖竟被砸得碎屑纷飞，几块迸溅的碎砖擦着王御史的脸颊飞过，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老子没耐心听你放屁！”赵虎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血腥气，“再敢废话半句，下一刀，砍掉的就不是砖头，而是你的脑袋！”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配合着赵虎那仿佛随时要噬人的狂暴杀气，以及陈默冰冷注视下洞悉一切的目光，彻底碾碎了王御史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横流，裤裆处迅速洇湿一片腥臊，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如同烂泥。

“我说…我说…饶命…饶命啊……”他结结巴巴，带着浓重的哭腔，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

苏铭确实已秘密抵达登州，如今就藏匿在登州水师内部——一位与他有旧、早已被重金和前程收买的副将府中！他们计划在三日后，利用王御史监察御史的职权罗织罪名，再配合那位副将掌控的兵力，以“通敌叛国”的莫须有罪名突然发难，在帅府控制甚至当场格杀忠诚可靠的崔焕，从而彻底掌控登州水师的指挥权！然后，便以水师主力出海“剿匪”为名，倾巢而出，实则前往那“黄泉之眼”——那是位于“龙眠之地”更深处、一处更为隐秘、海图未载的凶险海域。据苏铭所言，那里是“圣火”最终归位、完成仪式的关键节点，需要借助整支水师的力量和某种特殊的“祭品”才能完全开启！

“祭品？什么祭品？！”陈默心头一紧，立刻逼问，声音更冷。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王御史恐惧地拼命摇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苏侍郎…他…他没细说…只说那是…是必要的牺牲…关乎大计成败……”

陈默与裴明月迅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寒意与惊怒。这所谓的“祭品”恐怕绝非寻常之物，联想到“拜火冥尊”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极有可能是大量的人命！甚至可能…

“那个被收买的副将，是谁？！”赵虎不耐地厉声追问，刀尖几乎要指到王御史的鼻子上。

王御史浑身一颤，闭着眼几乎是喊了出来：“是…是水师副将，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