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永恒誓言（1/2）

马尔代夫的晨光带着热带海洋特有的湿润暖意，穿透水屋的木质百叶窗时，正落在苏晚眼睫上。她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海风裹挟着鸡蛋花的清香，紧接着便听见露台外传来静辰清脆的咿呀声，小家伙正趴在育婴师肩头，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去够悬在廊下的贝壳风铃，银铃般的笑声与海浪拍岸声交织成最悦耳的晨曲。

“醒了？”陆寒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漱完的清爽质感。他伸手将苏晚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掌心还带着薄荷味的微凉，“昨晚说要赶早看日出，某人却赖到现在。”

苏晚翻身搂住他的腰，鼻尖蹭过他熨帖的真丝睡袍，是她特意为他选的深海蓝，与窗外的碧海融为一体。“还不是你昨晚收拾行李到太晚。”她抬头望进他眼底，那里映着晨光与海景，比任何奢侈品都璀璨，“那件香槟色礼服，你居然真的一直保存着。”

“你的东西，我都好好收着。”陆寒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三年前他们在这座海岛举行婚礼时，他亲手将那件缀满苏家图腾的礼服为她穿上；三年后，礼服腰身处被细心修改过，恰好贴合她产后的身形，每一针都藏着他不动声色的温柔。

早餐是在露台的藤编餐桌旁享用的。鲜榨的芒果汁带着冰碴，烤得酥脆的可颂夹着溏心煎蛋，正是苏晚最爱的搭配。静辰坐在专属的婴儿椅里，拿着硅胶勺子敲打着餐盘，偶尔被陆寒枭喂一口果泥，便会笑得露出没牙的牙龈。阳光透过棕榈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被精心晕染的油画。

“陆总，太太，婚礼教堂的布置已经收尾，摄影师团队也已到位。”周明宇的声音出现在水屋入口，他穿着一身干练的浅色西装，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礼盒，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这份宁静，“按照您的吩咐，香槟塔用的是当年同款的水晶杯，塔尖还放了您指定的永生花，是苏家老宅花园里的白茉莉，花艺师特意做了保色处理。”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白茉莉是母亲沈静仪最爱的花，当年苏家老宅的花园里种满了这种素雅的花卉，每到花期，整个庭院都飘着淡淡的香气。她转头看向陆寒枭，却发现他正低头给静辰擦嘴角，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还有这个。”周明宇将丝绒礼盒递到苏晚面前，神情带着几分郑重，“陆总特意交代，要在您去教堂前交给您。”

打开礼盒的瞬间，苏晚的呼吸骤然一滞。里面并非珠宝首饰，而是一本泛黄的牛皮相册，封面上烫金的“苏府”二字虽有些磨损，却依旧清晰。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父母年轻时的合影，沈静仪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苏明远肩头，两人身后是刚建成的苏氏集团办公楼，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

“这是……”苏晚的声音有些哽咽。苏家旧案爆发后，老宅的大部分物品都被查封拍卖，她以为这些承载着回忆的相册早已不复存在。

“是艾伦在欧洲的古董市场找到的。”陆寒枭放下手中的餐具，握住她微凉的手，“当年苏家被清算时，这批相册被一个海外收藏家买走，艾伦追踪了半年才将它赎回来。”他指尖划过相册里一张苏晚幼年的照片，她穿着粉色小裙子，正趴在沈静仪膝头画画，“里面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妈说你三岁时就会在图纸上画房子了。”

苏晚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是在哭失去的过往，而是在哭这份被小心翼翼守护的回忆。陆寒枭没有说什么，只是抽了张纸巾，耐心地为她擦去眼泪，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静辰似乎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伸出小手拍了拍苏晚的手背，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妈妈。”

上午十点，当苏晚穿着香槟色礼服走出水屋时，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摄影师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礼服的真丝面料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裙摆上用银线绣成的苏家图腾与陆家徽记交织缠绕，后腰处的镂空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腰线，既保留了新婚时的浪漫，又多了几分母亲的温婉。陆寒枭站在不远处的栈桥尽头，穿着与婚礼当天同款的白色西装，怀中抱着换上白色礼服的静辰，像等待公主的骑士。

“好看吗？”苏晚走到他面前，轻轻转动裙摆，阳光透过裙摆的刺绣，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陆寒枭的目光从她的发梢落到裙摆，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而深情：“比三年前更动人。”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避开她的裙摆，“当年我在这里对你说，会用一生守护你。现在我想告诉你，这份承诺，永远有效。”

婚礼教堂就建在海岛的制高点，纯白色的建筑搭配彩色玻璃，远远望去像漂浮在海面上的珍珠。沿着教堂前的石板路走去，两侧摆满了白色茉莉与香槟色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每一步都像踏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界处。静辰被育婴师抱在一旁的观礼席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安静地看着父母并肩前行。

走进教堂的瞬间，苏晚的目光立刻被祭坛上的物品吸引，除了重新布置的香槟塔，还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陆寒枭牵着她走到祭坛前，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份泛黄的地契，上面的签名赫然是苏明远的名字。

“苏家老宅的地契。”陆寒枭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带着轻微的回响，“三年前你回国追查旧案时，我就从拍卖行买下了它。我一直等你来，等你真正放下仇恨，等你愿意重新拥抱那些温暖的回忆。”

苏晚的手指轻轻抚过地契上父亲的签名，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她转头看向陆寒枭，却发现他眼中也泛着水光，这个在商业谈判桌上从未动容的男人，总会在她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惦记着老宅？”

“林伯说，你每次回国都会绕路经过老宅那条街，让司机开得慢些。”陆寒枭握住她的手，将地契放在她掌心，“我知道你不是留恋那座房子，是舍不得在那里长大的自己，舍不得爸妈的笑容。现在，它物归原主了。”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契上，仿佛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传承。苏晚忽然想起梦中母亲说的话，“你建了一个家”，而陆寒枭，正把她出生的那个家，也一并还给了她。

“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却承载了三年来的所有风雨与温情。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陆寒枭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只有冰冷的商业帝国。是你让我知道，财富与权势都不及你的笑容珍贵，是你让我明白了爱与责任的真正意义。”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天鹅绒戒指盒，打开后里面是他们的婚戒，内侧新刻了一行小字：“以爱为刃，破暗前行”，“这是静辰百日时我让匠人刻的，既是我们的誓言，也是给静辰的传承。”

苏晚伸出手，看着他将戒指重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尺寸依旧完美契合。三年前，她戴着这枚戒指时，心中满是复仇的决心；三年后，戒指的温度与陆寒枭掌心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受到的只有安稳与幸福。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宣誓吗？”陆寒枭牵着她走出教堂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海风拂起苏晚的裙摆，与陆寒枭的西装衣角缠绕在一起，像永不分离的藤蔓，“那天你说，你从不相信永远。”

苏晚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漫天霞光，也映着她的身影：“那时候我以为，所有关系都可以用利益衡量。我和你结婚，是为了借助陆氏的力量翻案；你娶我，是为了稳固商业版图。我们就像棋盘上的两颗棋子，看似并肩，实则各有目的。”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第一次在陆氏董事会上，用“商业联姻”的借口怼得反对者哑口无言；想起在瑞士的雪山别墅，她以“神秘投资人S”的身份与陆寒枭隔空博弈，却被他一眼识破；想起苏家旧案的关键证据被陆云深销毁时，陆寒枭握着她的手说“我信你”；想起她怀着静辰遭遇绑架时，陆寒枭不顾一切闯进来，身上还带着与绑匪搏斗的伤痕。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陆寒枭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指尖划过她的下颌，“是在我拆穿你身份的时候，还是在发布会上你举起孕检单的时候？”

苏晚笑了，眼底的泪光在夕阳下闪着光：“是在那个雨夜，我发烧到三十九度，却还要硬撑着去参加慈善晚宴。你把我拦在门口，骂我‘不要命’，然后亲手给我煮了姜汤。那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商业帝王，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陆寒枭也笑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海浪刚好漫到他们脚边，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彼此的体温更加清晰。“我爱上你，是在你明明自身难保，却还要坚持给山区的孩子建图书馆的时候。”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站在慈善晚宴的舞台上，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却比任何名媛都耀眼。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娶的不是一个商业伙伴，而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守护的女人。”

育婴师抱着已经睡着的静辰站在不远处，小家伙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甜甜的梦。苏晚靠在陆寒枭的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风雨都有了意义。从契约夫妻到灵魂伴侣，从棋逢对手到并肩为王，他们用三年的时间，证明了爱情不是软肋，而是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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