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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突围之后调状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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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墙缝吹进来,带着铁锈和湿土的味道。我背着赵勇,脚踝疼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被刀割,痛从骨头里冒出来。小腿一直在抖,冷汗顺着背流进衣服,又冷又黏。

李悦跟在后面,扶着墙走。她呼吸很重,肩膀一起一伏,明显也快撑不住了。但她没停,也没说话,只是咬牙往前走。我们三个慢慢进了这间破屋子。里面黑得很,只有屋顶破洞漏下一点月光。地上全是碎砖、烂泥和生锈的金属。空气闷,有霉味、机油味,还有点血腥气,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我把赵勇放下,靠在墙角。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很浅,胸口几乎不动。额头烫得吓人,一摸就像碰到烧红的铁。我脱下肩膀上的衣服,才发现全被他的汗浸湿了,贴在背上很难受。我看了一眼手,指节发白,掌心都是血泡磨破的痕迹。但现在顾不上这些。

李悦蹲下来检查他,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测脉搏。她动作慢,但一直没停。手有点抖,可还是稳稳压着。她不是医生,但学过急救,也处理过伤员。这次不一样,赵勇是我们最后能信的人之一。

我走到门口往外看。外面没人,远处有车灯扫过,应该是巡逻车,离得远。风吹得头发乱飞。我退回屋里,捡了块水泥板挡住门缝,又拿出手电筒,只开一点点光。光线很弱,只能照清三米内有没有人埋伏。

这屋子不大,长十米左右,宽六七米。墙歪了,屋顶塌了一角,钢筋露在外面。角落有个生锈的水泵,管子断了,水滴滴答答地响,像是在倒数时间。没有摄像头,也没电线通到外面。我松了口气,暂时安全。

“清点东西。”我说,声音压得很低。

李悦点头,打开背包。格洛克还有十五发子弹,一枚手雷,一小卷绷带,一支止痛针,半壶水,两块能量棒。终端屏幕黑了,电池耗尽。她把东西一样样摆在地上,动作轻。手在抖,不是怕,是太累了。她把弹匣放一边,检查枪膛,确认保险已上。手雷没多看,那是最后的选择。

我脱下外套垫在赵勇身下,不让他直接躺在地上。然后撕开裤腿。布粘在伤口上,一扯就疼得眼前发黑。脚踝肿得厉害,颜色变紫发黑。我用木片和绷带固定,打结时手直抖。我知道这伤拖不得,但现在活命最重要。

“他怎么样?”我问李悦,声音沙哑。

她摇头:“体温降不下来,伤口在恶化。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今晚。”

我没说话。这种伤,在医院都不一定救得了,更别说在这废墟里。但我们不能走,赵勇动不了,外面还有巡逻队。他们不是普通保安,是训练过的战术小队,装备好,反应快。我们能逃出来,靠的是地形复杂和时机准,不是打得过他们。

我闭上眼,回想刚才的路。左边没人守,敌人火力都在右边。他们反应快,但换阵型要喊口令,中间有三秒空档。这不是训练问题,是系统问题。他们按指令行动,不会随机应变。情况变了也要等下一个节点才调整。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你刚才……看到老周的时候,愣了一下。”我说。

李悦抬头,眼神闪了闪。她没马上回答,低头看了会儿赵勇的脸,确认他还活着。几秒后才说:“他是我父亲。”

我心里一震,脸上没表现出来。

“但我没想到他会来。”她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

我没追问。有些事现在问不清。我只是记得她说b线时声音变了。不是害怕,是压抑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那一刻,她不是冷静的战术员,而是面对亲人背叛的女儿。

“终端还能修吗?”我换个话题。

她看那台机器:“主板烧了,没工具修不了。但信号模块可能还能用,如果有外接电源。”

我点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联系外界。我们被困在这工业区,通讯断了,导航失灵。唯一知道我们位置的是总部的追踪系统,但它已经瘫痪。如果我们发不出坐标,救援永远不会来。

这时我的头开始疼。不是特别剧烈,是闷疼,像有人在太阳穴拧螺丝。这是刚才用能力太多的结果。最后一次回溯是在爆炸前五秒,我看清了敌人的位置,但也付出了代价。那种能力让我能短暂“回放”过去三十秒的画面,像倒带一样看细节。但它伤害神经系统,用多了会头痛,严重时会失忆或昏迷。

我靠墙坐下,深呼吸几次,想压住疼痛。不能倒,现在不行。我是唯一还能清醒判断的人。赵勇昏迷,李悦情绪不稳,外面是追兵,内部有叛徒,我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反击时,指挥的人每次都低头看表?”我说。

李悦想了想:“你是说,他们在按时间行动?”

“对。不是临场指挥,是照计划走。哪怕情况变了,也要等到下一个节点才改。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她明白了:“所以左边才会空。”

“他们以为我们会被困在右边,根本没想到往左走。他们的思维比装备还死板。”我冷笑,“他们信程序不信直觉,这就是弱点。”

李悦看着地上的枪,忽然说:“我们能赢,不是因为我们强,是因为他们太依赖程序。”

我看她。她说这话时眼神稳了,不像刚才那么乱。她在恢复状态,从情绪中抽离,重新变成冷静的战士。

“你还记得怎么重启终端,说明你没忘初心。”我说,“别让过去影响你现在做的事。”

她抬头看我,没说话,但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眼里有光——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坚定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闭上眼继续想。这次行动暴露很多问题。我们太依赖突袭,节奏一乱就被动。下次不能再这样。必须逼他们脱离计划,让他们犯错。系统越精密,越怕意外。我们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意外。

“他们怕变数。”我说,“所以我们得制造变数。”

李悦问:“怎么做?”

“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明明要撤,却突然进攻;明明集中火力,却分兵诱敌。让他们猜不到我们的动作。”我睁开眼,“最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按剧本走的演员。”

她沉默一会儿,说:“那你得控制使用能力的次数。上次你在大厅差点晕过去。”

我苦笑:“我知道。用一次就疼一次,用多了脑子会坏。但现在没办法,线索太少,只能靠它看清关键几秒。”

她看着我,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条布条:“把这个绑在手腕上。每次用能力,就在上面划一道。我帮你记着,提醒你别超限。”

我愣了一下,接过布条。它本来是用来包扎的,现在有了新用途。我缠在左手腕上,打了结。

“谢谢。”我说。

她没回应,轻轻“嗯”了一声。

外面风大了些,吹得铁皮响。我起身检查门口,确认水泥板挡得好。回来时,赵勇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但没醒。李悦摸他额头,皱眉:“还在烧。”

我把最后一支镇痛剂递给她。她接过,熟练地打完药,把空针管收进包。她动作稳,但我知道她快到极限了。嘴唇干裂,脸上有伤,手上沾着血和泥。她不是不怕,是硬撑。

“你累了吗?”我问。

她摇头,但眼睛已经红了。

“你去那边躺一会儿。”我说,“我守前半段。”

她想拒绝,但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是命令,是提醒——如果你倒下,我们就真的完了。她最终没再说什么,挪到另一边,靠着墙坐下,头一点一点,像是随时会睡着,又像是在强迫自己清醒。

我没睡。头还是疼,但能忍。我盯着门缝,听外面动静。远处有狗叫,还有车轮碾碎石的声音。搜索还没停。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尤其是我们带走了那份数据核心。那不只是加密信息,而是能证明高层已被渗透的证据——所谓的“秩序维护”,其实是掩盖真相的幌子。

我想起三年前老周失踪那天。任务失败,记录说是爆炸事故。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他走前看过我一眼,说了句奇怪的话:“记住b线。”当时我以为是撤离路线。现在想想,那是在报警。

b线不是路线,是警告。

说明内部有问题。

而李悦手腕上的疤,让我没法完全放心。那种痕迹,像是高频电流烧出来的,常见于特殊审讯设备。如果她是敌人,为什么要帮我们逃?为什么要冒险传信号?但如果她是受害者,为什么从来不说?

想不通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赵勇的命,保住我们三个人都活着。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任务就没结束。

我摸了摸腰间的枪。子弹不多,但够打一场短仗。手雷留着,关键时刻用。我检查弹匣,确认没受潮,保险正常。格洛克握在手里很熟悉,冰冷坚硬,像我的心跳。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向变了。起初我没在意,直到李悦突然抬头,眼睛睁大。

“怎么了?”我问。

她盯着门口方向,声音压低:“风向变了。”

我立刻明白。刚才风从北面来,现在变成南面。这片区域不该有明显风向变化,除非有人靠近,扰动了空气。很可能有人从南侧接近。

我抬手示意她别动,自己慢慢挪到门边,耳朵贴在水泥板上。

几秒后,我听到了。

很轻的脚步声,踩在碎石上,正在靠近。

不止一个人。

我回头看向李悦,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赵勇的位置,示意准备转移。她点头,迅速收拾背包,把重要物品塞进怀里。我拔出匕首,贴墙站好,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步伐规律,像是训练有素的小队。他们在试探,不是乱搜,是有目的推进。我估算距离——大约二十米,正从南侧绕过来,目标可能是这座泵房。

我看了一眼赵勇。他还在昏迷,不能移动。强行转移只会让他死得更快。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们误判形势,主动离开。

我悄悄取出那枚手雷,检查引信。它旧但可靠。我拆开外壳,用导线连了个简易延时装置——利用电池和金属片短路产生火花,延迟八秒引爆。这种做法危险,稍有差错就会提前爆炸,但在这种情况下,是我们唯一能制造混乱的方式。

我把手雷轻轻推出门缝,让它滚进南侧排水沟。那里堆满枯叶和垃圾,一旦爆炸,火势会蔓延,制造烟雾和噪音,吸引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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