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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沈父做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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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章摇头道:“岳父此言差矣。”

“这都是岳父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以及积攒下来的本事,是因为您有本事。”

“即便没有我,陛下此后若知道岳父过往之事,也必定会重用岳父。”

陆平章从不说冠冕堂皇的话,但正因为这样的实话才更戳人心。

沈平远被说得一愣,反应过来又失笑了起来。

他汗颜道:“平章这话,倒让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了。”

沈知意笑着回过头与他说道:“爹爹就别不好意思了,平章没说错,这都是您自己积攒下来的经历,您从前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没有走错过。”

沈知意这话说得很认真。

他知道因为蜀地一事,爹爹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他们。

觉得是他行差踏错没做好,才会害得他们跟他一起过苦日子。

他甚至一直很后悔曾经去竞选开发盐井一事。

人失败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自省,反问自己,然后一点点反驳自己,觉得不去做就不会出错。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事真能一帆风顺?

当下的错误并不能代表一切。

若非当初失利,父亲也不会想到去海外一搏,如今自然也就得不到这样的好机会。

可见这世间之事,处处都是福祸相依。

沈平远看着女儿眼中的认真和坚定,知她言外之意,心中一酸,竟险些落下泪来。

阮氏看着他们父女俩,在桌子底下伸手牵住了沈平远的手,亦开了口:“你父亲说的对,朝朝说的也对,这事要感激平章,但也是因为你过往自己积累下来的,要不然便是陛下看在平章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给你封官做。”

她笑着总结,又言:“今日理当好好庆祝。”

沈平远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睛泛红,心中却是暖意满满。

他亦伸手回握,言道:“是该好好庆祝!”

-

翌日。

陆平章带着沈平远进宫。

沈平远本就有真才实学,若非当年沈鸿仁做的那些事,他原本早该高中,入仕为官。

不过如今也不晚。

他终于还是靠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沈平远这官职说破天也就从五品,何况还是与海外贸易挂钩,算是单独拎出来的一部分,京中官员知晓,也未有什么反应,顶多是知道他与陆平章的身份时,议论几句。

但在宛平城中,却是闹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以为沈平远这次海外经商回来,会走老路子,继续扩大经商事业,没想到他这转头竟当官去了。

有人不知道市舶司是做什么的,自然纷纷去打听。

待知晓这是与商人挂钩的,更是一窝蜂地想来跟沈平远打好关系。

就连宛平这边的商会也连着请了他好几次。

沈平远没有因为如今当官了,就自视甚高,他是一步步走过来的,经历过巅峰,也跌入至谷底过,自然不会过于看轻别人看高自己。

但他心里亦有秤。

知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沈知意起初对此还颇有些担心,总怕父亲太好说话,以后那些与父亲相熟的人会打着与父亲交好的旗号做什么。

只是到底为人女儿,便是担心,这种话也不好直接拿去跟父亲说。

陆平章知道她的担心后,倒是笑着宽慰她:“父亲年长我们这么多,比我们更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沈知意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想,反正父亲总不至于做什么不好的事。

她熄了心思也就不再多想,跟陆平章说道:“今日表姐他们要来家里吃饭,我去帮母亲。”

陆平章点点头,亲了她一口,目送她离开。

待她走后,陆平章才招来沧海问:“东西送去没?”

沧海点头回道:“已经让人送去了。”

陆平章颔首,又问:“广安的消息呢?”

沧海抿唇:“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但附近几个州府都有我们的人,他应该跑不出去,属下猜想他应该是在哪里藏起来了。”

“人不可能藏一辈子,往附近的深山老林都去看看,我就不信他真能一直不出现。”

“是!”

沧海拱手,见陆平章没有别的吩咐,就先行往外退去。

陆平章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没有问他跟秦思柔如何。

既然没找到他跟朝朝说什么,想来应该是没成功。

既如此,又何必多问。

沧海出去的时候,看了眼廊下,只瞧见一个红泥小炉,上面煨着几个土豆和红枣,以及一只秦思柔惯常在用的绣篓子。

想来她们应该是跟着夫人去厨房帮忙了。

他的视线在那只绣篓上停顿一瞬,笑笑,离开了这边。

-

陆平章说的东西,是给沈鸿仁的一张字条。

沈鸿仁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刚知道沈平远当官的消息。

他这阵子鲜少出门。

府里的下人也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和,自然不敢把这个消息递到他面前。

今日是他去沈老夫人那边。

只是还未进去,就听到她在跟崔姑姑哭诉道:“我当年帮老大冷了老三的心,现在老大不搭理我,老三也怨我。”

“我一心望着他们兄弟能起来,觉得老大是他们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现在倒好,老大辞官在家,老三反而要去京城当官了,老头子知道估计都得觉得我自作自受。”

“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沈鸿仁听闻这番话,自然没再进去,出去后便问人沈平远当官是怎么一回事。

这才知道他受了陛下的青睐,马上就要去市舶司任职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鸿仁一时不知道是该觉得麻木还是觉得荒谬,他蝇营狗苟,想尽法子钻研,靠谋害兄弟才勉强得了个正六品都察院经历的活,可沈平远明明跌到那么多次,如今竟然还能比他高一级。

只是心中所有的怨怼和阴暗在看到书房那张字条的时候,沈鸿仁瞬间就冷却了下来,浑身冰凉。

门窗皆是好的,门口的下人也说未有人来过,但这张字条就这么出现在沈鸿仁的书桌上。

沈鸿仁知道这是信义侯对他的警告。

今日能是突然出现的字条,来日就能是夺他性命的刀。

信义侯警告他,若他老老实实,自能保他们父子无虞,若他还想做别的事,那么别说他,就连子充日后也将会与仕途无缘。

“哈……”

沈鸿仁坐在椅子上,苦笑一声。

所以他这些年蝇营狗苟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当初他没有做那些事……

他想到许多年前,他与沈平远亦是很好的。

只如今……

沈鸿仁摇了摇头,把字条销毁,心里那一份嫉妒与不甘到底还是压了下去。

他已无出路,总不能再毁了儿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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