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雪夜设伏斩头狼(1/2)
那撮灰黑色的、带着掠食者特有腥膻气的头狼毛发,被曹云飞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块冰冷的、充满挑衅意味的战书。初次设伏的失败,非但没有让他气馁,反而像一盆冰水,彻底浇醒了他骨子里属于顶尖猎人的那份冷静与执着。对手的狡猾与强悍,激起了他更强的斗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狩猎,而是一场关乎屯子安危、猎人尊严的智慧与意志的较量。
返回屯子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闷。靳从起依旧愤愤不平,于小海等人则面露忧色,连经验最丰富的孙老蔫,眉头也锁成了疙瘩。狼群表现出来的机警和破坏陷阱的能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云飞,这头狼成了精了,不好弄啊。”孙老蔫吐出一口浓烟,语气沉重。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曹云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它越聪明,越说明必须尽快除掉。它现在只是在试探,一旦让它摸清了咱们的底细,找到了屯子的防守漏洞,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屯子,曹云飞立刻召集了所有参与剿狼的猎手,连同屯子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自家院子里开了个紧急会议。他没有隐瞒情况的严峻,将头狼的狡猾和狼群的威胁如实相告。
“那咋整?总不能天天防贼似的吧?”有年轻猎手急躁地问道。
“硬拼不行,就得用巧劲。”曹云飞目光扫过众人,“这头狼经验老到,寻常的诱饵和陷阱对它没用。咱们得利用它最大的特点——谨慎,以及它作为头领的责任感。”
他详细分析了头狼的行为模式:它不会轻易涉足完全陌生、感觉危险的环境;它会优先确保族群的安全;它在族群中拥有绝对的权威,会亲自侦查和决策。
“所以,咱们下次设伏,不能再用明显的诱饵。要把伏击点,设在一个它认为相对安全、但又不得不去的地方。”曹云飞的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划动着,“比如,它们从深山里出来,前往屯子方向的必经之路上的某个避风处。而且,要选一个它警惕性可能最低的时机。”
“啥时候它警惕性最低?”靳从起追问。
“天气最恶劣的时候。”曹云飞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比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在风雪夜设伏?那不仅是对狼群的考验,更是对猎人意志和生存能力的极限挑战!
“对!风雪天!”孙老蔫猛地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畜生也怕冷,也找地方躲风雪!那时候它们光顾着找地方蜷缩,嗅觉、听觉都会受影响,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计划的大方向就此确定。接下来的几天,猎队没有再去河谷或山林深处主动寻找狼群,而是化整为零,轮流在屯子外围几个关键的山口和高地隐蔽监视,记录狼群可能的活动路线和规律。同时,他们开始秘密物色和准备风雪夜的伏击点。
曹云飞凭借对周围山林的熟悉,最终选中了一处位于两山夹峙、形似马鞍的垭口。这里是从深山通往屯子方向的几条兽径交汇处,背风,而且有一片不大的、岩石嶙峋的凹地,是狼群在风雪中很可能选择的临时避风所。更重要的是,这里视野相对开阔,便于埋伏和射击,但岩石和灌木又能为伏击者提供良好的掩护。
他们利用白天的时间,极其小心地清理了伏击点附近可能暴露行踪的痕迹,并在几处关键的岩石缝隙和灌木丛后,挖好了简单的雪窝,里面铺上干燥的乌拉草和兽皮,作为潜伏时的藏身之所。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尽可能不留下过多的人类气息。
等待是煎熬的。屯子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家家户户夜里都睡得不安稳,畜圈加固了又加固。曹云飞则每天密切关注着天气变化,观察着云层、风向和湿度的细微转变。他有一种预感,这场决定性的风雪,不会太远。
终于,在围猎马鹿后的第五天下午,天色骤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山头,凛冽的北风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空气中弥漫着大雪将至的、特有的湿润和冰冷的气息。
“来了!”曹云飞站在院子里,感受着风向的变化,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刀。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猎队集合,准备出发!”
这一次,他只带了四个人:枪法最准、心理素质最稳定的靳从起,经验最丰富、善于把握时机的孙老蔫,以及另外两名同样沉稳果敢的老猎手。人贵精不贵多,风雪夜潜伏,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五人检查好装备,除了猎枪、充足的弹药和猎刀,还带上了厚厚的皮袄、狗皮帽子、围脖以及一小壶驱寒的烈酒。他们如同融入风雪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屯子,顶着越来越猛烈的寒风,朝着预设的垭口伏击点跋涉。
到达伏击点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风雪也达到了巅峰。狂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在空中疯狂舞动,能见度不足十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漫天皆白的混沌。寒冷无孔不入,即使穿着厚厚的皮袄,刺骨的寒意依旧能渗透进来,冻得人手脚发麻,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曹云飞打了个手势,五人按照事先演练好的位置,迅速钻入各自挖好的雪窝之中。雪窝很好地抵御了狂风的直接侵袭,但里面的温度依旧极低,呵出的气瞬间就在眉毛、帽檐上结成了白霜。他们用兽皮紧紧裹住身体,只露出眼睛和枪口,如同冬眠的熊,将自己完全融入这片冰天雪地,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呵出的白气在风雪中形成异样的轨迹。
时间在极度的寒冷和寂静中缓慢流逝。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手脚渐渐失去知觉,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被抽取。曹云飞不时用极小的动作活动一下脚趾和手指,防止冻伤,同时他的耳朵在呼啸的风声中极力分辨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眼睛透过雪幕,死死盯着那片岩石凹地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就在连靳从起都感觉意识因为寒冷而有些模糊的时候,曹云飞的耳朵猛地动了一下!他听到了!在风雪的嘶吼间隙,夹杂着一种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的……踩踏积雪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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