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人民的战争2(2/2)
……
当司马懿的毒牙在关中群山中被一张无形大网绞杀时,沈潇的反击,才刚刚拉开序幕。
公元195年,十一月初七。
长安城,以及关中各县的城头、村口,都竖起了一根根高大的木杆。
木杆顶端,挂着一个巨大的铜制喇叭。
工部按照沈潇的图纸,用最快的速度赶制出的简易广播装置。
声音通过特殊的管道结构共鸣放大,可以传出很远。
这一天,沈潇的声音,第一次响彻关中。
“关中的父老乡亲们!我是沈潇!”
声音略带失真,却有一种凿穿耳膜,直抵人心的力量。
田里的农夫,坊里的工匠,街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望向那些发出巨响的铜喇叭。
“我知道,大家在害怕。”
“有人死了,有人中毒了,还有了瘟疫。”
“外面都在传,说这是天谴,是我们惹怒了老天爷。”
“我今天,就是要告诉所有人!”
“这不是天谴!这是人祸!”
“有一群畜生,一群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他们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他们看我们有了水泥路,有了新水车,有了吃饱饭的希望,他们怕了!”
“所以,他们用最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亲人!”
沈潇的声音越来越高,那压抑的愤怒,仿佛要透过铜管,化为实质的火焰。
“他们想让我们恐惧,想让我们害怕,想让我们跪下求饶!”
“但他们错了!”
“我们关中的汉子,什么时候怕过死?!”
“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任何阴谋诡计,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因为我们守护的,不是哪个将军,哪个大官!”
“我们守护的,是我们自己的家!”
“是我们自己的爹娘老婆娃!”
没有华丽的辞藻。
每一句话,都像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人们眼中的恐惧,正在飞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滚烫,更强大的东西。
愤怒!
……
沈潇的声音刚刚通过铜喇叭传遍长安,他便一头扎进了城中临时搭建的疫病隔离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呕吐物和死亡混合的诡异气味,让人作呕。
张机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身上浓重的药味几乎凝成实质。他正俯身查看一个病人的舌苔,见沈潇进来,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子明先生,你来了。这病……来得太急,太凶,老夫的方子只能勉强吊住性命,却断不了根。”
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行医一生,这是他见过最棘手的疫病,传播速度快得不合常理。
沈潇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张神医,此病非天降,而是由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病菌’引起!”
张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病菌?闻所未闻。”
“一种极小极小的虫子,”沈潇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它能通过口鼻,通过接触,从一个病人身上,传到健康人身上。所以,治病,更要防病!”
他蹲下身,用一根树枝在地上飞快地画着。
“第一,隔!将所有病人,与健康人彻底分开!不光病人,照顾病人的人,用过的器物,都要分开!我称之为‘隔离’!”
“第二,断!所有人,尤其是医护人员,必须用布遮住口鼻!所有饮水,必须煮沸!所有污秽之物,必须用石灰掩埋!我称之为‘切断传播’!”
“第三,洁!勤洗手,尤其是接触病人之后!用烈酒擦拭手和器具!我称之为‘消毒’!”
一连串闻所未闻的词,一个个匪夷所思的举措,让张机这位杏林圣手彻底愣住了。
让医者口鼻覆布,形同蒙面贼人?把病人当瘟神一样圈起来?
这……这简直是离经叛道!
“荒唐!”一个年轻的医工忍不住出声,“病乃体内阴阳失调,邪气入体所致,与什么小虫何干?”
沈潇看都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张机:“张神医,冯翊郡每日死多少人?再不想办法,整个关中都要变成一座大坟场!我的法子,你用不用?!”
张机看着沈潇那双赤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帐篷里呻吟的病人,苍老的脸上肌肉抽动。
他行医的根本,是为了救人。规矩、体面、学说,在人命面前,一文不值!
“好!”张机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案上,“就按你说的办!死马当活马医!”
沈潇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昏暗中有些瘆人:“不是当活马医。是必须医活!”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下去。
整个关中被沈潇的意志强行拧成了一股绳。
起初,怨声载道。
让戴口罩的医护被骂作不祥之人,强制隔离的村子甚至发生了械斗。
但沈潇的手段更硬。
宣传队用大喇叭日夜不停地宣讲,民兵队提着刀看守隔离点,谁敢闹事,先打一顿板子再说。
三天后。
第一份战报,如同一道惊雷,从冯翊郡传回长安。
一名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府衙,声音因激动而尖利扭曲。
“报——!”
“启禀子明先生!张神医急报!”
“采用‘隔离消毒法’的村落,连续三日,再无一人新染疫病!”
“而……而那些抵制此法的村子,病倒者,又增三成!”
大堂之内,死寂一片。
贾诩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沈潇。
沈潇拿起那份报告,轻轻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司马懿,你用毒计杀我百姓。
我便用科学,缔造神迹。
你的妖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