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归零之域（2/2）

与此同时，外部飞船的删除进程骤然停止。趁着凯（控制体）与内部意识挣扎、对领域控制力减弱的瞬间，杨穆白福至心灵，将一部分古神能量性质逆转，模拟出与归零之域相近的“虚无”属性，包裹住整艘飞船。

“小武！尝试启动引擎！最低功率！”他喊道。

小武立刻操作。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声响，竟然真的缓缓启动了一点点！

有门！

但就在飞船即将挣脱这片凝固时空的刹那，凯（控制体）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挣扎消失，重新被纯粹的墨黑占据，甚至比之前更幽深。

“变量……超出阈值……启动……最终清理协议。”

他不再试图完全控制飞船，而是将所有的黑色能量，如同决堤洪水，轰向了归零之域的核心——那个不断湮灭重生的几何迷宫中心！

整个归零之域沸腾了！所有的结构不再是无序变幻，而是统一转向，如同亿万把利刃，对准了这艘渺小的飞船！毁灭的气息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

“他疯了！他要引爆整个归零之域和我们同归于尽！”老头失声喊道。

真正的绝境！

杨穆白看着那毁灭的洪流扑面而来，又看了看身边伙伴们绝望的脸，以及凯那彻底被黑暗吞噬的身影。

他闭上了眼睛，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不再去对抗，而是去沟通……沟通那片来自心渊的、最精纯的古神本源，沟通那些破碎记忆里关于“时间”、“存在”和“情感”最本质的奥秘。

“古神本源融合度：41%……52%……67%……”

冰冷的计数声在他灵魂深处疯狂跳动。

他的七彩右手光芒内敛，皮肤下仿佛有星河流转。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对抗，而是像要……拥抱那片毁灭。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清晰地回荡在即将崩塌的归零之域：

“我说，此地……当有一瞬……例外。”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毁灭的洪流，在触及飞船的前一刹那，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柔软的墙，速度骤然减缓，然后……绕开了他们。

不是被阻挡，而是被“允许”存在，被这片绝对秩序之地，“允许”成为一个短暂的“例外”！

凯（控制体）那冰冷的机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错乱：“不可能……规则……被扭曲……”

杨穆白睁开眼，瞳孔深处已是一片七彩的漩涡。他看向凯，轻轻说：

“该醒了。”

随着这句话，缠绕在凯意识上的那些银色锁链，寸寸断裂！

凯眼中的墨黑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他原本的瞳孔，充满了茫然和剧痛。他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与系统的连接彻底断开。

飞船猛地一震，终于完全挣脱了归零之域的束缚，冲入了正常的空间。

身后，那片恐怖的几何迷宫在自我湮灭的强光中缓缓收缩、消失。

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杨穆白站在那里，七彩右手的光芒渐渐平息。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意识深处，对自身力量的认知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他看着昏迷的凯，又望向无垠的星空。

归零之域消失了，但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最后的错乱，让他意识到——观测者和它们的秩序，并非无懈可击。

只是，刚才那种“言出法随”般的力量……代价是什么？

他低头，看到自己七彩的右手手背上，悄然裂开了一道发丝般细微的缝隙，里面没有血液，只有更浓郁的、仿佛液态的七彩光芒在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