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头（2/2）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江妍和她身边的三人，声音清晰而郑重：“在某些极端、危急的时刻，通常只关乎国家存续或重大灾难，我会主动联络你，请求你出手，救我一命，或者，挽救不可挽回的损失。这，就当作是你作为这个国家公民的一份子，在关键节点所能尽到的、最核心的责任。”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江妍消化信息的时间，然后抛出了极具分量的回报：

“作为回报，”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四人，带着一种了然和默许，“我会默许你的一切所作所为。并且，在不引发大规模社会恐慌、不触及国家根本底线的前提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无需向我汇报，无需解释。”

江妍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眼底那点金光似乎都凝滞了。她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条件如此…宽松？核心要求居然只是关键救命？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界面，递到男人面前。男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笑意，但还是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沉稳地扫了一下。滴的一声，好友添加成功。备注名？江妍想了想，随手输入：“老头”。

加完好友，江妍似乎觉得光说不够，又抬手在空中一抹。一道清晰的实时投影出现在大厅墙壁上，开始快速播放：洁白的羽翼舒展，金色瞳孔漠视众生；无形的力量抹除建筑；瞬间定身的人群；甚至还有一小段意识海中光怪陆离的景象…她把能展示的、不太血腥的能力片段快速过了一遍。

“喏，这些是我的能力，”江妍指了指投影，又指了指自己，“那翅膀也是我想变就能变出来的。”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新买的玩具。

男人看着投影，面容沉静如水，没有任何惊惧或狂热，只是专注地观察着，仿佛在评估一项重要的战略资源。最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沉重的威严。“请回吧。”他声音低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至于网络上的影响…”他走向大厅深处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脚步沉稳，“只要人民的心向着这个国家，其他的，随你。”

他推开侧门，身影没入门后的阴影中，只留下一个孤寂而充满力量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大厅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江妍看着那扇关上的侧门，沉默了几秒。她没说什么评价，只是再次抬手，对着虚空一划。

“嗡——”

通往郊外别墅客厅的虚空门再次出现。

四人依次踏入白光，身影消失。

别墅客厅温暖的空气重新包裹了他们。壁炉的火光依旧跳跃，只是那烦人的密集私信提示音，此刻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刺耳了。

江妍走到沙发前，再次把自己重重地摔了进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沈烽和林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和一丝…奇异的轻松。妹妹则好奇地爬到江妍身边，小声问：“姐姐，那个老头…是好人吗？”

江妍闭上眼睛，嘴角却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谁知道呢…”她懒洋洋地回答，“至少…暂时不是敌人。”她摸出手机，看着那个新加的、备注为“老头”的微信头像，那是一个简单的国徽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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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的火光将客厅染上温暖的橘色，驱散了冬末的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情绪。

四人各自占据沙发一角，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声滑动，回复着那些如同雪花般涌入的、带着各式各样代价的愿望私信。

沈烽眉头紧锁，对某些明显异想天开的愿望嗤之以鼻；林杰则冷静地分析着对方提出的“代价”是否具有可操作性；妹妹学着他们的样子，小脸严肃，血红的瞳孔盯着屏幕，偶尔发出困惑的“唔？”声；江妍则瘫在沙发里，表情介于“无聊”和“生无可恋”之间，机械性地划拉着屏幕。

“笃、笃、笃。”

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客厅内的四人动作同时一顿，目光投向大门方向。

江妍甚至没动，只是抬了抬眼皮。厚重的别墅大门再次无声地向内滑开。

陆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素净的米白色大衣，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容在门厅的阴影下显得有些模糊。她步履无声地走进温暖的客厅，仿佛自带一股清冷的气场，驱散了些许壁炉的暖意。

她停在客厅中央，面朝江妍的方向，声音平缓无波，听不出情绪：“那人找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