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耳朵听不见,眼睛替我喊(1/2)
东京的喧嚣并未因大洋彼岸那道冰冷的目光而有丝毫停歇。
佐藤光蜷缩在废弃地下电台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像一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蝶。
左耳的剧痛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永无止境的低频嗡鸣,仿佛有一台老旧的冰箱在她颅内永恒地运转着。
世界的声音被这道屏障粗暴地隔绝在外,只剩下模糊的震动。
她的右手却稳得惊人,尽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那只手紧紧攥着一支笔,在一张因汗水而微微发皱的速写本上,凭着刚才那场精神风暴的残响,重绘着一幅潦草的图像。
那是《城市脉搏图》的草稿,由无数扭曲颤抖的线条构成,代表着刚才那组反向谐波在城市电网中引发的共振频率。
这幅图不是她“看见”的,而是她用半边失聪的耳朵“听”到的回声,是痛苦的具象化。
线条因身体的颤抖而断续、扭曲,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这幅凭着记忆与本能描摹出的“鬼画符”,是否还能精准地复现那救命的频率。
仅靠她自己,已经无法验证。
一只布满陈年油污和岁月褶皱的手伸了过来,将一支笔杆粗重、笔尖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特制颜料笔放在了她的速写本旁。
森田和夫,这位沉默寡言的退休电台工程师,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蹲下身,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佐藤光苍白的脸。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这玩意儿能导电。颜料里混了银粉,干了以后就是一层薄薄的电路。把它涂在纸上,发射的时候会让波形更稳定。”
他没问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组疯狂的频率,也没问她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在这间被世界遗忘的地下堡垒里,信任是一种比咒力更稀缺的资源。
他只是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递上了武器。
“老广播塔最怕杂音,”森田先生看着那堆吱嘎作响的老旧设备,缓缓说道,“但也最懂怎么把声音藏进光里,藏进风里,藏进任何你想不到的缝隙里。”
与此同时,咒术高专,女子宿舍。
小林千寻正烦躁地调试着一台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式短波收音机。
作为一名先天听力严重受损、几乎完全依赖读唇语和视觉信息交流的术师实习生,她对声音的世界有种偏执的迷恋。
旋钮在刺耳的静态噪音中转动,突然,收音机小小的、布满划痕的液晶屏边缘,闪过一道极其短暂的紫红色残影。
那道残影一闪即逝,快得像一个错觉。
但小林千寻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她立刻按下录制回放键,将刚才那不到零点五秒的信号反复慢放。
在堆叠了数十层静态噪点的背景中,那道紫红色的残影被勉强还原出来——它像一张被撕裂后又胡乱拼合起来的东京地铁线路图,但在线路的交汇处,却用一种极为古老的笔法,勾勒出了几个扭曲的符号。
她的心脏开始狂跳。
她冲到书桌前,翻开一本厚重的《古代咒文与符印变体考》,手指飞快地在书页间滑动。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结构。
“封印·逆流·门启……”她用气声读出那几个字的含义,指尖抚过书上印刷的符文,再对比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扭曲的截图。
她发现,屏幕上的变体符文,与书上记载的“空间裂隙预警符”,仅仅存在两处笔画的差异。
而这两处差异,在符印学中,代表着“加速”与“强制触发”。
这不是预警,这是倒计时。
一个荒谬但逻辑自洽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如果这不是幻觉,那刚才那几秒,就是有人在用整座城市的电波画画。”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起墙角的背包,在冲出门的瞬间,又返身抄走了桌上一整盒用于结界课练习的材料包。
另一边,高木健一郎正捂着鼻子,快步走过医院广播站的后勤维修区。
他只是想抄个近路回宿舍,却被一段断断续续的古怪音乐绊住了脚步。
那是一段童声合唱,旋律天真烂漫,歌词却毫无意义,只是一串无规律的数字和音节。
更诡异的是,它的节奏完全不对称,忽快忽慢,像是信号不良的磁带。
但这古怪的节奏,却让高木健一郎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那颗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在瞬间完成了海量数据比对。
这段节奏……让他莫名想起了上周参与涩谷地下管网排查任务时,在B3层东南角,某一段通风管道因地铁经过而产生的独特震动频率。
他几乎是本能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凭着那份烙印在脑海中的惊人空间记忆,将这段声音的节奏飞快地转化为坐标轴上的波动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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