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褚秀秀篇之太子(1/2)
那厢,太子进宫未果,一路回到了东宫门口,望着那飘着焦糊味儿的宫阙,脚步一顿,竟没有进去。
他重新登上马车,对着马夫道:“去卫率府。”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他是堂堂太子,国之储君,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他们越是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越是要稳如泰山。这卫率府,今夜他还睡定了!
太子的驾临让整个卫率府,萧祎闻讯立刻迎接,率众将行了个毕恭毕敬的礼,又急急遣人通报其余将领。
太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切,缓缓露出笑意,道:“今夜,孤便在此安歇。你,在外值守。”
萧祎愣了一瞬,挥手让其他无关人员速速撤离,拱手道:“是,殿下。”
待众人离去,萧祎复又行礼,道:“殿下,此处尚存几间空房,陈设俭朴,但堪住人。末将自去安排。”
太子无视了他,径直去到指挥使所居的官房。官房临池,独成一处。门外栽种几株松、几株柏,隐遮掩映间,又有一条暗道可通后院。
太子挥退了所有的侍从,独自一人坐于堂中。
他面上十分平静,道:“把本太子逼到这份上,便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没人回话,他也不需要别人回话。
他轻轻伸手,抚过书案上的官印,轻轻嗤笑:“宫照野,你们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那就是,你们太低估了本太子。”
这一夜,他睡得极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每一次惊醒,他都要凝神仔细听好一会儿,确定那脚步声还跟之前一样规律,并无靠过来的意思,才能重新合眼。
次日清晨,是被一名心腹内侍惊醒的。
太子几乎是立刻就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精神抖擞地问:“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
内侍躬着身,双手将信笺举过头顶,颤声道:“殿下,今早……在府门外发现的。”
太子心头一紧,接过信,撕开火漆。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便褪了个干净。
信上言:太子殿下……长夜漫漫,不知您昨夜,可曾安枕?听闻殿下新得佳人,名唤青妩。臣心向往之,然,佳人如玉,却似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即。
殿下,您知道吗?
臣,实在是不忍心。
信尾,还附了一枚小巧玲珑的世子印。
太子盯着那玉印,眼皮突突直跳。他死死攥着信纸,猛地揉成一团,砸向内侍,忽然低吼:“谁让你们把信送到这里来的!”
内侍被这吼声吓得一抖,颤声道:“殿下,这信……这信……”
“滚!都给孤滚出去!”
太子像一头惊恐的困兽,他在这间屋子内走来走去,双眼猩红、步伐匆匆,脚步仿佛踏不到实处,同时还不停地出声自残,口中喃喃道:“镜花水月……镜花水月……”
半晌过后,他猛地推开屋门,大步冲出。
他要去问问父皇,为何连他这个嫡亲的儿子也要防着!
他到底,还是不是这天下的太子!
太子匆匆进宫,一路到了云章殿门口,却自觉衣履皆沾了尘土。
他伸手抚了抚衣上的褶皱,整了整头上的玉冠,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
他脸上显出某种迷茫的神色,眸中满是空茫。
他,到底在怕什么?
殿门紧闭,他愣在那里,忽然想起以前,无论他走到哪里,宫门都永远为他打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殿门会关闭,而他,竟连推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到底在怕什么?
他怕父皇失望吗?
可他是嫡子,是太子。
下意识地,向前伸出了手,然,手很快僵住,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
许久,太子脸色苍白地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来应。
他推开云章殿的大门,殿内空空荡荡,唯留殿中的宫人立在一边,规规矩矩地垂手侍立。
“殿下。”门外一名内侍快步走过来,躬身行礼,道,“殿下可是要见陛下?”
太子脸色更白了,他目光闪躲,避而不答,道:“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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