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尘埃落定(上)(1/2)
忠毅侯府的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陈远(田侯爷)沉静如水的面容。宫中的召见已然过去两日,京师表面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几乎令人窒息的压抑。街头的议论似乎少了,官员们的往来似乎也更谨慎了,连往日里最是喧嚣的茶楼酒肆,都仿佛压低了几分声量。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紫禁城深处酝酿,只待那最后的雷霆一击。
毛骧每日都将外间的情报及时送来,声音一次比一次低沉:“侯爷,寿宁侯府依旧紧闭,但东厂的番子看得更紧了。都察院那几个之前跳得最凶的御史,今日都告了病假,未曾上衙。山西会馆那边,几家背景深厚的商号正在连夜盘点账目,似乎……在准备后路。”
陈远只是淡淡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但他指节微微的泛白,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他在等,等皇帝最终的决断,等那悬在头顶的利剑落下。
第三日,黄昏时分,天色阴沉得如同墨染。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一名面无表情的太监带领下,径直来到了寿宁侯府门前。没有喧哗,没有呵斥,只有沉重的敲门声和门内瞬间的死寂。
片刻之后,寿宁侯府那两扇象征着皇亲国戚尊荣的朱漆大门,在一片压抑的哭喊和哀求声中,被缓缓推开。曾经权倾一时、风光无限的寿宁侯,身着素服,未戴冠冕,在一众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簇拥”下,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再无半分往日的矜贵与气焰。
没有游街,没有示众,这支沉默的队伍押解着曾经显赫无比的国舅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京师渐浓的暮色里,直奔皇城西苑的宗人府高墙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队锦衣卫闯入了几家山西会馆和与之关联的商号,查封账册,锁拿主事之人。东厂的番役则如同鬼魅,出现在几位与寿宁侯过从甚密、且在弹劾陈远一事上尤为卖力的官员府邸……
没有圣旨明发,没有诏告天下,但一道道无声的命令,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而冷酷地执行着。
这一夜,不知多少府邸灯火通明,无人入眠。
翌日清晨,圣旨终于下达。
没有冗长的罪己诏,也没有激烈的声讨,只有一道措辞简洁、却字字千钧的谕令:
“寿宁侯张延龄,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交通匪类,谋害大臣,其行悖逆,其心当诛!姑念皇亲,着革去爵位,圈禁高墙,非诏不得出!其家产抄没,一应党羽,交由三法司严审定罪!”
“都察院御史某某、某某……尸位素餐,构陷忠良,着革职拿问!”
“山西都司参将某某……勾结奸商,侵吞军饷,着锁拿进京!”
……
一道道名字被念出,一项项罪名被坐实。没有牵连过广,却精准地斩断了寿宁侯及其核心党羽的爪牙,清理了朝中最为聒噪、也是最为敌对的一批声音。
当这道圣旨的内容通过各种渠道迅速传开时,整个京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旋即,便是滔天的巨浪在人们心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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