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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说这是第四封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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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详入眠之前的柔软沙发

神悟树庭深处,午后的阳光被繁茂的、流淌着微弱金辉的叶片筛过,在覆满柔软苔藓的地面上投下细碎而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一种沉静的、近乎凝固的时光感。

白厄靠在一棵古老巨木虬结的根部,银白色的短发在光线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几缕发丝随意地搭在光洁的额前。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显然是陷入了短暂的小憩。

那张年轻而俊朗的脸上,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种特有的、近乎神性的宁静轮廓,蓝色的眼眸被薄薄的眼睑覆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个突兀的、带着轻微风压的物体打破了。

“啪嗒”一声轻响。

一张叠得方正、触感略显粗糙的陌生纸片,像是被无形的风精准投递,不偏不倚地拍在了白厄熟睡的脸上。

“唔…!”白厄猛地惊醒,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开,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和一丝被惊扰的愕然。

他下意识地抬手拂开脸上的东西,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纸张,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是信!第四封信!

那双如同冬日晴空般的蓝色眼眸里,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急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坐直身体,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信从脸上拿下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快。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和之前三封一样,神秘地出现,带着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树庭清冽的空气似乎也无法平息他此刻的激动。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午后的阳光恰好落在他垂下的眼睫和专注阅读的脸庞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他读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咀嚼、消化。

信的开篇描述了一个“有韵味”、“人情味浓”的地方,白厄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冰蓝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纯粹的好奇与向往。

他想象着那些热情的摊贩、下棋的老人,那是一种与他所处的、充满秩序与古老智慧的树庭截然不同的烟火气,生动而鲜活。

当读到那棵“通天巨树”时,白厄的呼吸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在描述巨树的磅礴、生命力和作为“祸源”的矛盾性上反复流连。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树庭中心那棵同样高耸入云、流淌着纯粹生命能量的古木。

相似的宏伟,相似的矛盾?

信中的巨树是恩赐亦是枷锁……

这让他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共鸣,仿佛透过文字,触摸到了另一个沉重而壮丽的灵魂。

黄金的宿命,守护的负担……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感掠过他年轻而坚定的眉眼。

紧接着是关于战斗的描述。

“大胜而归……受了点小伤但可以忽略不计”。

白厄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收紧。

冰蓝色的眼眸里,那份好奇和向往瞬间被一层清晰的担忧覆盖。他抿紧了唇,眉头也轻轻蹙起。

即使对方轻描淡写,但“惊心动魄的较量”、“生与死的钢丝上跳舞”这些字眼,像细小的针尖扎了他一下。

他想象不到具体的危险,但那份担忧却无比真实。

他忍不住将视线再次落在那行“小伤”上,仿佛要用目光确认它真的“微不足道”。

这种无声的关切,在他开朗豁达的表象下悄然涌动。

读到“谜语人掌权者”和“馋嘴猫摸鱼大王”时,白厄冰蓝色的眼眸里终于重新亮起了光,那份担忧被忍俊不禁的笑意取代。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位高高在上、算无遗策的大人物偷吃琼实鸟串、躲懒晒太阳的模样。

这种强烈的反差萌让他觉得既有趣又……莫名亲切?一丝极浅的笑意在他嘴角漾开,冲淡了之前的沉重。

原来那样的大人物,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唔……就像万敌喜欢喝石榴汁一样?

“抓鬼”——火焰成精?

白厄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种孩子般的惊奇和困惑。

树庭的知识体系里,似乎没有完全对应的存在。

但他能理解“能量生命体”、“依附人心”、“放大恐惧”的概念。

这让他联想到树庭记载中某些古老而危险的灵体生物。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白厄心中激起了涟漪。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句话,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下一种深邃。

守护者所面对的,从来不仅仅是外部的威胁,还有源自内部的幽暗。

这句话,仿佛无声地印证了他某些深藏的思考。

他微微颔首,带着一丝了然。

最后读到小吃街的“盘活”和那些诱人的美食描述时,白厄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的、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拨开云雾的阳光,瞬间点亮了他整个人的气质。

他仿佛能闻到信中描述的“几十种香料、油脂、蒸汽混合成的、令人食指大动的复杂香气”,能看到摊主们重新绽放的笑容。

这份用“心”带来的改变,这种让烟火气重新升腾的成就感,深深打动了他。他骨子里那份阳光开朗的特质被完全激发出来,冰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向往。

“有机会的话,你也来尝尝!”

这简单的邀请,让他心头暖洋洋的,仿佛也被那份热闹和温暖所拥抱。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也能坐在那样热闹的巷子里,品尝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会是什么感觉?

那一定很美好。

信的末尾,那句熟悉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像每次一样,在白厄心中激起一种奇异的暖流和淡淡的酸涩。

他轻轻抚摸着这行字迹,冰蓝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

有对这个神秘寄信人处境的关心“你的旅程还在继续”,有对那句“肩上的担子是否依旧沉重”的默然认同,更有一种被远方之人如此深切挂念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却仿佛被对方看穿了灵魂的重量。

就在白厄沉浸在这份复杂而温暖的思绪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时,一个清冷而带着明显揶揄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谁寄的情书?”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破了白厄沉浸的思绪泡泡。

“——!”白厄猛地一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手一抖,差点把信纸掉在地上。

他唰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里还残留着阅读时的专注和被打断的慌乱,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导师那刻夏。

那只如同淬火红宝石般的眼眸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玩味,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厄,薄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属于顶尖学者的锐利和冷淡气场。

“不是情书!”

白厄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为紧张和窘迫而微微拔高,带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迅速将信纸往身后藏了藏,动作快得有点狼狈。

那刻夏嗤笑一声,红宝石般的眼眸里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反问:“不是情书?”

他的目光像精准的手术刀,扫过白厄通红的脸颊、慌乱的眼神和那封被藏起大半的信纸,语调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戏谑。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我……!”白厄被噎得一时语塞,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这信的来源,也无法解释自己此刻剧烈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

他只能有些懊恼地低下头,避开导师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锐利目光,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窘迫和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羞恼。

阳光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那抹红色在银白色发丝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那刻夏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阳光开朗、心思澄澈得如同树庭清泉的傻学生。

此刻窘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红眸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近乎无语的柔和。

他没有再继续逼问,只是又轻轻哼了一声。

直起身,抱着双臂,目光投向远处流淌着金辉的神悟古木,仿佛对白厄的窘态失去了兴趣。

然而,他微微侧过的身体和并未离开的脚步,却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这个年轻人此刻不愿被打扰的复杂而隐秘的心绪。

小剧场:

那刻夏:我只是好奇,并不是关心这没用的家伙。

那刻夏:还有,不是守护,前面的酒囊饭袋吵得很,只有这家伙这里安静点!

还能欢乐一段时间,就要吃刀了,吃完就没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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