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残碑破谶寻龙穴，赤鳞卷夜覆灵山（1/2）
第二百七十九回残碑破谶寻龙穴，赤鳞卷夜覆灵山
佛骨舍利的金光在唐僧掌心流转第三圈时，高老庄的铜铃突然集体哑了声。那些往日被晨钟暮鼓浸润得清越的铜铃，此刻竟如被掐住咽喉的苍鹭，连余韵都来不及震颤便归于死寂。晒谷场的孩童们正追逐着流萤般的凡尘光，稚嫩的笑声还悬在半空，就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冻成冰碴。他们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僵在原地，发梢凝结的汗珠倒映着西北天际的异象——原本澄澈的天穹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漩涡中心逐渐化作一只布满血丝的墨色巨眼，暗红魔气如千万条蠕动的蛛丝，顺着琉璃屏障的缝隙疯狂渗透。那些由佛光凝聚的流光蟠龙，鳞片还泛着神圣的辉芒，却在魔气触及的刹那轰然崩解，金红碎屑纷扬如雨，灼烧着下方的青石板，留下焦黑的灼痕。
“师父，这预言的‘魂火’定与烛龙有关！”悟空话音未落，金箍棒已在掌心旋成一道流光溢彩的风轮，嗡鸣声震得周遭碎石簌簌跳动。他耳后毫毛根根倒竖如钢针，火眼金睛泛起猩红光芒，映得眉骨处青筋突突直跳，“当年在花果山听老猿讲古，便知那厮在《山海经》里是镇守钟山的‘烛九阴’！”猴爪猛地前探，虚空中竟划出数道焦黑爪痕，“它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呼吸间风云变色，那所谓魂火，搞不好就是它藏在逆鳞下的本命元阳！一旦让烛龙炼化成功，三界日月都得颠倒！”
唐僧指尖抚过舍利符文，袈裟金线突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残缺的星图：“老衲以佛法回溯古神记忆，烛龙本是守护阴阳的神兽，却在众神之战中被黑域始祖侵染心脉，困于极北章尾山。那山有九窍，藏着古神铸锋的残碑。”他突然屈指一弹，舍利飞出三道金光，分别射入悟空、八戒、沙僧眉心，“这是‘同心咒’，铸神锋需五圣骨血同频，缺一不可。”
八戒正啃着最后一块红烧肉，被金光烫得龇牙咧嘴：“娘的！早说要放血俺就多吃两块垫垫！翠兰娘子，俺要是回不来，记得把红烧肉的方子刻在俺墓碑上！”翠兰揪着他耳朵往包裹里塞艾草膏，眼眶红得像熟透的山楂：“少胡扯！带着这个，黑域残息再敢钻伤口，定叫它灰飞烟灭！”
玉龙化作的白影在云层急掠而下，龙角缠着未散的雷光：“大圣，龙族斥候回报，章尾山已被玄冰覆盖，外围全是黑域改造的冰魂妖兵！”他龙爪递出半块龟甲，上面刻着冰封的龙穴地图，“老龙王说，若需龙力铸锋，龙族愿以万载龙髓相赠。”
悟空一把将龟甲拍在金箍棒上，星图与棒身五色光相融：“分兵！俺跟沙师弟去极北找残碑，呆子带玉龙守屏障，师父留灵山坐镇——谁都不准抢功！”
“凭啥又是俺守家！”八戒把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拄，震得晒谷场裂开细纹，“上次东海的功劳被你抢了，这次说啥也得去极北揍那长虫！”唐僧突然睁眼，禅杖在地面一点，丈许高的佛光将众人罩住：“八戒守御乃重中之重，屏障后便是亿万生民，这份功德胜过关斩将。”话音未落，灵山方向传来钟鸣裂帛之声，通讯晶石炸响十八罗汉的嘶吼：“唐僧！速回！魔气已渗进大雄宝殿！”
悟空拽住要跳脚的八戒，筋斗云撞碎魔气漩涡：“呆子听师父的！俺去去就回，给你留半条烛龙尾巴下酒！”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云层。沙僧提起降妖宝杖，青金佛文在杖身流转：“二师兄，翠兰嫂子和乡亲们就拜托你了。”
筋斗云穿透罡风层时，极北的寒意已冻得悟空眼皮发僵。章尾山如卧在黑暗中的巨蟒，通体覆盖着千丈玄冰，冰面倒映着血月，竟在蠕动中化作无数冤魂的脸。山脚下的冰魂妖兵正列队前行，他们皆是上古战士的骸骨，浑身覆着墨色冰层，脖颈的黑域锁链直连山顶——那里隐约可见赤鳞巨影在云层中沉浮。
“沙师弟，用反吞噬阵先清外围！”悟空纵身跃下，金箍棒横扫处，五色光撞碎冰妖的头颅，却见碎冰瞬间重组，反而扑得更凶。沙僧早已落地引阵，青金符文如藤蔓般缠上冰妖锁链：“这些妖兵被烛龙魂力操控，得先斩断锁链与山巅的联系！”宝杖刺入冰面，古神残魂光从九窍中涌出，顺着符文爬上锁链，那些冰妖突然停滞，眼眶中幽蓝鬼火剧烈跳动。
山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喘息，墨云被撕开道口子，赤鳞巨尾扫落的冰锥如暴雨倾盆。悟空挥棒劈开冰锥，借势跃上山腰——眼前景象让他倒吸冷气：章尾山的主峰竟是烛龙的身躯，千里长的蛇身缠着万丈玄冰，人面头颅上竖着猩红直目，正是《山海经》记载的“直目正乘”之相。它嘴角垂着冰棱，每呼吸一次，山坳便卷起暴风雪：“孙悟空？当年古神封印我的时候，你还没从石头里蹦出来呢。”
“少废话！”悟空金箍棒暴涨百丈，五色光如骄阳般灼破冰层，“你本是护界神兽，为何帮黑域做事？”棒尖刚触到烛龙鳞片，便被一股巨力弹开，玄冰顺着棒身蔓延，冻得悟空指节发白。
烛龙竖眼突然睁开，红光扫过之处，山岩瞬间熔化成浆：“帮？古神当年为封印黑域，抽了我九成魂力炼阵，如今黑域始祖许我重掌三界阴阳，这买卖划算得很！”它猛地呼气，漫天风雪瞬间化作冰刃，沙僧挥杖结成佛盾，却被冰刃劈得布满裂痕，嘴角溢出血来：“大师兄，它的气息能操控天象，硬拼不行！”
悟空突然想起唐僧的星图，金箍棒在地面画出八卦阵：“沙师弟，引古神残魂入阵！”他纵身跃上烛龙头颅，掌心按向那道竖着的瞳孔：“俺知道你怨念难平，但黑域始祖只是利用你！当年抽你魂力的古神，早把残魂融入三界护你周全！”
烛龙发出震得山崩地裂的嘶吼，蛇身剧烈扭动，玄冰碎屑如雨般落下。沙僧趁机将降妖宝杖刺入山窍，青金符文顺着蛇身纹路游走，那些被冰魂妖兵缠住的古神残魂突然亮起金光，如锁链般缠住烛龙七寸：“神将大人，当年你自愿献祭魂力，只为护三界生灵啊！”
“胡说！”烛龙闭眼的刹那，天地骤暗，唯有它瞳孔的红光如鬼火跳动，“若不是他们逼我，我怎会困在这极北苦寒之地！”黑气从它鳞片缝隙涌出，化作无数黑手抓向悟空，却被八卦阵的金光弹开——阵中竟浮现出上古画面：章尾山前，人面蛇身的烛龙自愿划破鳞片，将魂力注入古神大阵，身后是跪拜的万千生灵。
“你看！”悟空指着阵中虚影，本心之力顺着金箍棒涌入烛龙眉心，“这些生灵从未忘你！你现在帮黑域作恶，对得起当年献祭的自己吗？”
烛龙的嘶吼渐渐弱了下去，竖眼中的红光泛起涟漪。就在这时，西北天际传来破空之声，黑域统帅裹着半块镇魂柱碎片撞入冰原，战刃直指烛龙七寸：“蠢货！始祖要的是你的魂火，不是你的怨念！”碎片化作黑气钻进烛龙伤口，烛龙突然暴走，蛇尾扫平三座冰山：“谁都别想操控我！”
“不好！它要自毁魂火同归于尽！”沙僧扑过去按住阵眼，古神残魂光如潮水般灌入烛龙体内，“大师兄，快找残碑！铸锋之法能镇压它的狂性！”
悟空金箍棒劈开塌陷的冰窟，只见地底埋着半截玄铁残碑，上面刻着“五圣骨血引灵，三界心火淬锋”的铭文，下方还嵌着五个凹槽。“沙师弟，放血！”他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入第一个凹槽，五色光瞬间亮起。沙僧紧随其后，青金血珠落入凹槽时，残碑震颤着浮出地面。
烛龙的蛇身已开始崩解，黑域之力与魂力在它体内炸开，冰原裂开万丈深渊：“孙悟空，若你能救三界，我便赠你魂火铸锋！”它突然睁眼，红光化作火珠飞入残碑，“但记住，始祖的魂火藏在幽冥血海，那才是真正的浩劫！”
残碑接住魂火的刹那，天地恢复清明。悟空望着烛龙化作光点融入残碑，突然攥紧拳头：“俺老孙定要掀了那幽冥血海！”沙僧抹掉嘴角血迹，指着残碑上新浮现的星图：“大师兄你看，神锋需要灵山佛火、东海龙髓、高老庄凡尘火，还有我们五圣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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