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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戚礼当然不无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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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礼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楼下大厅依然没有消止的迹象,估计要玩到天亮。

宋相宜已经睡了,戚礼脱力坐在沙发里,揉揉哭过发涩的眼,黑暗中无声呆滞了会儿。

身子很重,说不出哪里更累,就是实在没力气去洗澡了,最后侧在床的边边,囫囵睡了过去。

海上蒙蒙亮的时候,她忽然惊醒,手脚冰凉,看手机才六点,只睡了不到四小时。

睡不着了,于是捡睡衣去洗澡。

宋相宜迷迷糊糊醒的时候,戚礼正从浴室出来,换了一件质地略厚的长裙。她懵了,问:“姐,你去哪?”

戚礼朝她笑笑,指指外面,说:“去看个日出。”

海面起了薄雾,不像是有日出的样子。但戚礼还是拿披肩出去了。

宋相宜看着她走,想戚礼在船上做了什么。人家到处寻乐子,下海喝酒赌牌,戚礼呢,到处走走转转,玩玩游戏看看风景,还能在大多数人通宵后沉睡的静谧中独身去甲板上看日出。

她不觉得在玩乐项目繁多的豪华游轮上漫无目的是种浪费,她只讨自己舒服。

没半小时戚礼又回来了,宋相宜刚叫了餐,看她快步进来,还没等问,戚礼抬头笑笑,擦了擦手臂上的潮湿,可惜道:“下雨了,没看到。”

宋相宜无言看她脸色几秒,突然站起来,“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戚礼表情一僵,在原地由她走过来摸自己的额头。

“真的有点热。”宋相宜皱眉,“你昨天几点回来的?”付帆不是说她不会回来了么,她就没留灯。

戚礼没回答,低着头摸了摸潮湿发尾。宋相宜自然想到另一个男人,“我……”她想说我姐夫呢,又突然改口,“秦老板呢?”

戚礼眉目笼着一层外边带进来的薄雾,摇摇头说,他不在。

宋相宜不高兴了:“什么啊,你感冒了他人都不在,孕妇能随便生病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戚礼手放下来,茫怔地看着某一个方向,说:“不会回来了吧。”

说不清是难过和遗憾哪一种更多,戚礼一贯信奉对的人会站在对方的前途里,可他们总是相行岔路,也许真的不是一路人,十七岁她就有这个预感,所以爱十分露三分,到最后终于彻底把他推离身边。

她甚至不敢去想,秦明序曾经爱了几分,反正他展露了十二分,太猛烈了,在一起胸腔撑得发疼,所以抽离的时候心都快被整块剜去。

昨晚他们不算争吵,只是做出了各自的选择。戚礼不挽留、不干涉,尊重他的决定。所以分别的时候,他们都不应该难过。

这次她要用多久平静?下一个六年,还是十二年?戚礼预感到她余生都不会忘了他,这不是疾病,是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戚礼太缺少睡眠了,以为到游轮上就是度假,她可以踏实休息两天,没想到这么耗神,甚至体温又高了。从剧组回来她一天也没真正休息过,除了忙碌,不是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早餐没胃口吃,她拽着毯子到阳台的躺椅上,阖眼补觉。

她一直在睡,从蒙蒙细雨睡到海上太阳终于露出了面目,阴天温冷的氛围裹着她,直到温暖的金色光线出现,从脚尖慢慢溜到她身上,把垂落的浅色裙角打成透明。日光也舍不得太猛烈惊扰,调静了亮度,留给她安眠。

宋相宜看着她安谧的侧脸莫名很难过,她没看到的那场日出,最终还是在全无所知的时候笼罩了她。

遗憾是真的,但有心人不会真正失去,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身边。

第二天过了午宴就要准备下船,很多人睡到日上三竿,都觉得时间飞逝,依依不舍。

只有戚礼,睁开眼睛时看了眼时间,遗憾才不到十点。她没有刻意连过船上的网络,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间这么漫长而空旷。

这种难耐的空虚在过去六年时常出现,即使她用各种学分活动充斥自己的课余时间也没有效果。她想了谁,也没在想谁,只是有些难受,像一口气噎在了心口。所以她翻开电脑,开始写故事,在自己平淡的人生中写别人跌宕起伏的故事,为每一个角色洒泪。

现在没有电脑,她昏沉的大脑无力对抗,便起身去寻热闹。

八层大厅正在进行舞会,戚礼到的时候,看到蒋容青伸手邀请了季之茹。公主笑了一下,把手伸过去,他们相拥着起舞,眼神却不太敢接触,氛围和昨天不太一样了。

一曲舞毕,戚礼笑着,在旁边静静拍掌,做主角人生的温柔看客。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她和宋相宜,餐厅的主厨亲自举着一只很壮观的炭烤牛腿走过来,红肉还在滋滋冒着油光,香味无法招架。

主厨用英文俏皮地说,船上每一位漂亮的女士都会得到最香的那部分肉。

戚礼笑着道谢,浓烈香料不是她的口味,但她吃了很多,那一餐几乎都在吃肉。

离开前在同样的宴厅里举行了很有仪式感的谢幕,戚礼生病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又因为吃多了不好消化的肉,便不想去。是宋相宜硬拽着,振振有词说要有始有终。

戚礼拗不过,跟着去了。

她的目光在台前,在人后,在二楼空荡荡的栏杆边,一抬眼就移不开了。

宋相宜注意到,顺着看去,黑黝黝的没有光,但也许在戚礼眼中是个色彩丰富的画面,因为她那么聚精会神。宋相宜咬了咬牙,很不高兴地把头扭过去,又忍不住叫了声姐。

戚礼转头,对她笑,轻声问怎么了。

宋相宜想说你能不能别笑了!但她咬住唇壁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说没事。

下船前季之茹拉住了戚礼,带来一个好消息。

和她学校联合研究阿尔茨海默临床手术的那家医院在北京,正好有一个未公开的名额放出,不过要半年以后,手术前三个月需要实时监测病人的身体数据,到达设定的某个理论均值,才能进行手术。

季之茹说完,眼神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先占掉。

戚礼定定地看着她,明白她的犹豫在哪。

临床试验阶段,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即使有成功案例在先,也不敢说下一个依然是幸运儿。

做什么决定都不用思考三秒以上的戚礼,在此刻竟然想逃避。

她喉头发涩,说:“我记得,这个手术的前提是中重度患者才可以。”

季之茹点了点头。戚礼说:“我爸只是轻度……”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知道,这个病会逐渐发展加重,现在做不了,半年后呢?戚磊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临床的机会有多宝贵,隐秘到只能口口相传。戚礼托她在京的师生们打听了那么久,都没有门路。要不是季之茹学校和相关医院有深度合作,她不知道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抓住这丝转机。

但,那是她爸爸。她无法想象戚磊作为试验者被推进手术室的样子。

季之茹看着她,也有不忍,“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我帮你拖一段时间,别太担心,这种试验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身体指标得达到一定要求。”

戚礼特别感激她,抬着眸子殷殷触动,“谢谢。”

季之茹竟然愣了下,她估计戚礼不清楚这样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有多柔软诗意的漂亮。她隐隐知道了,秦明序一直以来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戚礼,和在他们面前都不一样。戚礼当然不无辜,谁让她给了这份独一无二又要残忍收回,秦明序不发疯才怪。

季之茹笑了,在心里为她祈祷,面上摆摆手,道:“没事啦。”

下了舷梯,才一两天远离陆地,忽觉秋天已至。

港口稀少的矮树簌簌漫漫往下落叶子,水里却飘着暖烟,一阵一阵蒸腾上来。季节交替,阳光不浓烈,戚礼转身看着这只华丽的庞然大物沐浴在天与水之间,希望它可以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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