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沈昭上京（2/2）

沈昭忽然打横抱起崔姮，惊得她轻呼一声。

该歇息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明日还要早起为夫君送行呢。

崔姮埋首在他颈间，嗅到熟悉的松墨气息，那是经年浸润在书卷中的味道。

卧房里，女儿朝颜早已熟睡，小手还攥着父亲给她削的木偶。

沈昭轻轻抚过孩子细软的额发，转头对妻子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等我回来。

窗外，满月正悬中天。

明日将是离别的日子，但此刻，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家，将三个人的影子融成一团。

......

翌日。

一家人起了大早，吃过了早膳，崔姮与侍女将离抱着孩子去与沈昭送行。

城门处晨雾未散，赶早市的商贩刚支起摊子，众人依依不舍离别。

崔姮头戴帷帽，不舍得拉着丈夫的袖子。

沈昭撩着她帷帽帘子，静静望着妻子美丽的容颜满目温柔道:“姣姣，在家等我。”

崔姮心头微酸，点头，“好，妾与女儿待你蟾宫折桂。”

将离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瘪着嘴哭起来，眼泪珠子般滚落。

将离赶紧抱着孩子摇摇晃晃，“朝颜不哭不哭，外公在呢！”

小朝颜并没被哄好，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愁绪，咿咿呀呀口齿不清地叫:呜呜呜......爹......爹......

沈昭心头酸软，亲亲女儿胖嘟嘟的小脸蛋，温声道:“朝颜乖乖，不闹你娘，爹爹很快就回来了哦。”

朝颜被父亲哄好，小女娃眨巴着眼，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父亲，把沈昭的心都萌化了，他的女儿可真玉雪可爱。

忍不住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声音方柔，“朝颜乖乖哦。”

孩子不再哭闹，而其时辰也该到了，其他书生都准备好了，沈昭告别了妻女，与同行的书生一起前往京城。

崔姮望着青布马车渐行渐远，最终变成官道尽头的一个黑点，她心头酸涩。

不知为何，崔姮总有不好的预感，许是自己多心了，南宫铭又没见过沈昭，上辈子、这辈子都从未有交集，也不怕他认出什么。

将离见她忧心忡忡，抱着孩子过来，猜到崔姮的忧虑，没人注意的地方，将离低声安抚道:“娘子，切莫太过忧心了，郎君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将离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发现崔姮攥着的绣帕的手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痕。

崔姮目光依旧注视着沈昭离去的方向，

日头渐高，城门口的茶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许久，她轻轻叹了声，轻声与将离道:回家吧。

将离点头，将小朝颜往怀里拢了拢。

孩子不知何时已睡着，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在阳光下像缀着碎钻。

城门洞下的阴影里，几株野葵花正迎着朝阳舒展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