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束（2/2）

“你谁啊？怎么在这里面？！”其中一个厉声问道。

我脸色惨白，浑身灰尘，汗水浸透了头发，样子狼狈不堪。我举起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电力检修”纸，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检、检修……刚才……故障排除了……”

那工人将信将疑地打量了我几眼，又探头看了看里面似乎一切正常的电箱，嘟囔了一句：“检修也不说一声……吓一跳。好了好了，出来吧。”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四楼，逃离了大厦。

外面的阳光猛烈，刺得我眼睛生疼。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周围的一切声音、色彩、ovent（移动）都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它最后那几句话，那空洞疲惫的“为什么……”和“累了……”，像鬼魅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它到底是什么？只是一个想害人的恶灵吗？

晚上，我强迫自己回到了家。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甜腥味。

餐桌干干净净，那根摆成绞索的数据线消失不见了。

它好像真的……离开了？

我瘫倒在沙发上，巨大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淹没了我。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

夜里，我睡得昏昏沉沉，无数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纠缠着我。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部电梯里。

数字跳动。

4楼。

门开了。

外面不再是黑暗。而是灯火通明、键盘声噼啪作响的办公区，无数模糊的人影伏在电脑前，屏幕光映着一张张麻木疲惫的脸。

一个人影背对着门口，坐在正对电梯的工位上，肩膀垮着，头深深埋下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那一瞬，那个背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垮塌般地晃动了一下。

像一根绷到了极限的弦。

终于断了。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心脏狂跳。

窗外，天还没亮。

一片寂静中，我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屏幕。

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幽白的光照亮了一小块天花板。

屏幕上，没有任何通知，没有任何消息。

只有一个最简单的、系统自带的备忘录图标，自己跳了出来，打开。

空白的编辑页面上，光标闪烁了几下。

然后，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输入。

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出了一行新的、冰冷的文字：

“谢谢。”

“你解脱了我。”

屏幕光熄灭了。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我僵在床上，浑身冰冷，望着那片虚无的黑暗，第一次开始想——

它，到底是谁？